的,是因為襄敏二字乃是他頗為推崇的嘉靖朝前中期那位兵部尚書翁萬達的諡號,這才輕易點了頭。
死人當然看不到這些哀榮,但對於活著的人來說。這些東西卻非同一般的重要。至少譚獻便是喜出望外。而且。父親的贈官、諡號,這些是很要緊,但給譚家第三代一個廕生,再給一個世襲指揮僉事的軍職,這至少能讓譚家多一個有前程的人。因此,當弟弟弟媳以及自己的妻兒終於趕到京城,他一頭要挑起長兄的責任,一邊自然對汪家叔侄千恩萬謝。
畢竟。汪孚林可是把都察院給的二十天假足足耗費了一半時間在自己父親的喪事上!
汪道會自忖反正沒有官身,而汪道昆身邊少了一個他,但還有汪道貫在,再加上如今汪孚林回京,有什麼事要商量也便宜,知道譚獻接下來要扶柩回鄉,還有千頭萬緒,故而他就主動留了下來。而汪孚林因為假期過半,接下來還要整理整理陳炳昌草擬的陳奏,就預備回去了。他把帳房那一攤子整理了一下。重新交給老管家時,他便開口說道:“接下來大公子他們就要扶柩回鄉。譚夫人生前留下的那個脂粉鋪子,你是不是準備賣了?”
老管家先是一愣,隨即就露出了有些複雜的表情。之前他一時氣不過,狠狠坑了遊七一把,心中固然覺得出了一口惡氣,但汪孚林那時候送了張四維和王崇古進來弔唁之後,低聲提醒了他一番話後,他就不得不站出來,按照汪孚林的吩咐為遊七解釋了幾句。而這些天準備回鄉事宜中,他考慮到譚家後繼無人,張居正卻依舊如日中天,等到譚家人這一走,留在京城的產業恐怕很難照管,就打算把鋪子賣了。
可是,他想方設法找下家,原想著損失一點價錢也在所不惜,卻沒料到竟然壓價也沒人肯接手!而少數一兩個還算仗義的,則是私底下暗示,是遊七對很多商家都打過招呼。他也不是沒想過對譚獻挑明此事,又或者求汪家人出面找張居正評理,但他又不是沒經歷過世事的雛兒,可以想見那時候是沒有人會為自己作證的,只要遊七抵死不認,又或者找到其他的證據,證明自己在譚家做事期間有什麼汙點,他反而會陷入有理說不清的絕境。
所以,對於汪孚林主動詢問這麼個問題,老管家猶豫了再猶豫,最終低聲說道:“是,因為照管不過來,大少爺守制期滿能否起復卻也說不好,我這才打算把鋪子賣了,一時半會卻還找不到人接手。”
“那就先賣了給我吧。”汪孚林看到老管家先是一愣,隨即又驚又喜,他就笑道,“你們此次回鄉肯定處處要花錢,我一定會給個公道的價錢。伯父和大司馬當年那麼好的交情,這點事情汪家還是有擔待的。”
老管家以為汪孚林覺得自己生怕壓價,慌忙連連搖頭:“汪爺多慮了,您和仲淹先生這些天幫了譚家這麼大忙,我又怎麼會信不過你?其實,除了這個脂粉鋪子,譚家在白沙河還有上好的莊田六百畝。因為蘇松杭等地上貢給朝廷充當祿米的白糧,這些年因為各種各樣的緣故常常會短缺,有些講究的人家吃慣了這些上等白糧,所以不夠就到外面去買。
別說北邊,就是江南市面上,白糧的價格也比尋常糧米高至少四倍。老爺畢竟是二品尚書,俸祿裡的白糧多,就只老爺大少爺兩人吃不完,所以我都是把白糧高價賣出去,然後拿莊田上收來的租米給其他人吃,一進一出,因為地租交的是米,莊戶無不感恩戴德,而家下其他人也沒那麼計較糧米的口感好壞,每年也能結餘不少。只是……”
他猶豫了一下,聲音一下子低沉了下來:“老爺之前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