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許那雪夜遇到的種種危機甚至殺機,都只不過是對方的一場戲呢?他意興闌珊地哂然一笑,最終淡淡地說:“不去了,我直接回家。”
薛超最希望聽到的就是這句話,當即二話不說吩咐這四人抬的大轎直接把帥嘉謨抬回家。對於這樣的禮遇,帥嘉謨更是受寵若驚,等回到家門口,看到粉刷一新的牆壁,看到一身新衣裳的妻子和兒女出來迎接,他就把僅剩下的那一丁點疑慮全都給丟到了九霄雲外。
官府和民心都在他這一邊,他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然而,歙縣的民心向著帥嘉謨,其餘五縣就不一樣了。帥嘉謨如此衣錦還鄉的絕大陣仗,再加上程文烈糾集了不少人從中挑唆,五縣多多少少全都鬧了起來,其中尤以婺源和休寧為最。因為傳言中,之前府衙激辯的時候,歙縣就直指休寧和婺源富庶直追歙縣,理應負擔更多。於是,一大群鄉民被人煽動,齊齊跪在了婺源縣衙前,自然而然就將縣令吳琯給驚動了出來。
思來想去,程文烈等人還是沒有在其他地方弄出點事,以此調虎離山,而是用了這一招逼宮計。在眾多老邁鄉民聲淚俱下的陳情中,婺源縣令吳琯臉色越來越陰沉,到最後耳聽得聲聲都是請他去府衙呈交萬民書,請願不改祖宗成法,上任四年深得百姓愛戴的他哪裡能夠推脫?更何況,面對如此洶湧的民情,他深知眼下若是再用強力壓服,只怕會惹出事情來,因此唯有答應自己親自去徽州府衙陳情,這才讓鄉民為之散去。
次日一清早,這位婺源縣令便帶了一個老僕,以及精挑細選出來的四名縣衙壯班民壯,立刻出發前往府城了。他這一走,幾個一手策劃了之前那圍堵縣衙請願的秀才們頓時額手稱慶。要知道,徽州一府六縣,歙縣固然是附郭府城,而休寧和績溪距離府城也不過五六十里,黟縣百里,祁門則是一百六十里,而婺源恰是距離府城最遠的,單程就要二百七十里,來回五百餘里,就算是藉助驛站馳驛而行,平常人一天一百二十里頂天了,來回就得至少四五天!
而對於沒有什麼緊急軍情的徽州府,驛站中的馬匹流失嚴重,根本就走不了這麼快,故而時間能夠放寬更多,足夠他們做事了!
於是,在吳琯趕去府城之後的第二天,又是大批鄉民圍堵了婺源縣衙。臨時署理縣令事務的虞縣丞帶著戶房司吏程德煥親自出來安撫,可這年頭的佐貳官本來就露臉少,沒實權,虞縣丞更比不得縣令吳琯在民間的崇高威信,本身不過一個監生的他不擅言辭,三兩下就被藏身百姓當中的一個訟棍給反詰得作聲不得。程德煥見勢不妙,連忙厲聲呵斥了兩句,可還不等他暗中囑咐人叫了三班差役出來彈壓,變故就發生了。
“吳縣尊根本就不是代咱們婺源子民去府衙陳情,他在婺源已經整整四年了,現如今是上面的大人們偏向歙縣,要藉著這個機會把他調到別處去!”
“這些當官的慣會騙人,虞縣丞是為了當縣令,把咱們婺源的子民給賣了!”
“程德煥和歙人勾結,在咱們婺源的賦役黃冊上做了手腳!”
隨著人群中此起彼伏傳來了這亂七八糟的聲音,虞縣丞登時心頭大亂,哪裡還說得出話來,反身就往縣堂中跑去。這一舉動平日裡頂多被人當成是膽小害怕,可在眼下卻變成了心虛的標誌。而程德煥更是連一句話都來不及說,就被人一下子捆了在地一通亂打。至於意想攔阻的門子也好,其他差役也罷,面對洶湧的人潮,頓時全都被衝得不成陣型,也不知道捱了多少拳腳。
一日之間,婺源大亂!
PS:初二回孃家,大家在哪happy呢?(未完待續。)
第六三七章 栽贓和強捐
歙縣兩溪南,及不上休寧一商山。這要是放在從前,休寧縣令陳縣尊聽到這話,必定會覺得與有榮焉。畢竟,自己治下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