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貨物!
當然,散居南澎諸島,總共二三十條船上,也不是沒有反對意見。其中最激烈的一種,那就是之前一再求招撫碰壁,現如今不若集中力量,重點攻擊某一處衛所,顯示一下實力。官兵不願意招撫,那是因為指量著他們已經快被趕盡殺絕了,要是他們能夠顯露出健壯的肌肉,那官府改變主意也未必可知。
在這亂糟糟一片的各種聲音中,在外平諸島中最大的那個島上,掛著簡陋黑旗的一條艚船上,曾經叱吒風雲的林阿鳳正在專心致志地烤魚。在這種遠離大陸的地方,乾菜、海鳥以及海魚,就是他們生活的全部。這一圈島嶼上。有可供飲用淡水。以及植被覆蓋較為茂密的島一共只有三個。實力最大的林阿鳳占據了兩個,另有一個則是一些散兵遊勇暫居,但林阿鳳也聽到過一些風聲,說是林道乾便在其中。
若是早些年,他一定會冷笑一聲,立刻排程全部船隻和人馬,去和林道乾幹一架,決定誰才是海上霸主。但現如今他早已經沒有那樣的雄心壯志了。去年被官兵攆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於是把心一橫去呂宋打了那一仗,看似曾經把那些紅毛鬼子打得抱頭鼠竄,但他的損失同樣非常大。
他已經沒有當年鼎盛時期那號稱上千條船,幾萬人馬了——那當然是誇張,真要有幾萬人,他早就橫掃南洋了——如今部眾有的獨立山頭拉走了人,有的則是遁回家鄉,他身邊也就只有這稀稀拉拉幾百人。
這其中,明人只佔不到一半。還有日本人、黑人乃至於呂宋當地的土人等等,戰力參差不齊。當然。林道乾若躲在那些散兵遊勇之中,實力只會更差!
“鳳哥,邱四海都已經把靳飛龍帶回來兩天了,您還是不見他們?”
見林阿鳳一聲不吭,只專注地烤著魚,他身邊那個中年漢子終於忍不住了,緊挨著林阿鳳坐下之後,就低聲說道:“我也知道,現如今風聲亂,邱四海帶著那麼多人走的,回來時卻就他一個外加靳飛龍,說不定是遇到什麼事,可那條小破船上除了他們倆就是船老大和兩個水手,看到我們都嚇傻了,我仔仔細細盤問過,沒什麼問題。”
“那你說,靳飛龍當初好好的軍師不當,也不肯跟我下呂宋,一溜煙跑了個乾淨,現在我手頭就這麼一點人,他為什麼還跟著邱四海回來?你可不要告訴我,說是邱四海把人給我綁回來的!他要是有這本事,想當初靳飛龍也不會憑著那一把鐵尺,打得很多自稱悍勇的好漢沒了脾氣!而且,靳飛龍三個字,你以為是真名嗎?”
“可如果不是,邱四海又是怎麼找到人的?”中年漢子是林阿鳳的同鄉饒三,自從林阿鳳下海為盜就一直跟著他,可以說是最心腹的左膀右臂,此時提出這麼一個問題後,看到林阿鳳烤魚的動作為之一滯,面上露出了沉吟的表情,他就趁熱打鐵地說道,“再說,邱四海都說了,已經和海道副使周觀察搭上了線,剩下的那些人都留在了周府周邊,所以才只兩個人回來。鳳哥,如今人心都快散了,再這麼下去,大家得在這幾個小破島上啃樹皮了!”
林阿鳳也知道,饒三這個跟了自己時間最長的都已經焦躁不安,更不要說他手底下的其他人了。他沉默了片刻,最終開口說道:“好吧,你去一趟,把邱四海和靳飛龍都帶來,我親自問他們。”
“好,我這就去!”
饒三此來不但是他一個人的意思,也不僅僅是邱四海二人的請託,而是林阿鳳麾下大多數海盜頭目的意思。他興沖沖地下船之後,繞著小島走了小半圈,最終來到了邱四海二人乘坐的那條小船前。
儘管海盜船都挺破的,但和這條小船相比,那就是龐然鉅艦了。簡陋的小船下頭,還有幾個人守著,顯然是出自林阿鳳的吩咐。但這會兒幾個守衛正在和人支起火堆烤魚,噴香四溢,說說笑笑,哪怕剛剛才在林阿鳳那混了半條烤魚的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