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汪孚林要在官廨暫住幾天,蘇夫人當然不像葉鈞耀這樣情緒外露,只是笑著說道:“正好明兆跟著方先生回鄉去參加童子試了,他的屋子空著,你和金寶秋楓暫且擠一擠。至於柯先生,我讓人再收拾一間屋子出來。這幾天就要委屈你們了。”
“娘,看你說的,他又不是外人,這麼客氣幹嘛?知縣官廨好歹也是縣衙裡頭最好的房子!”
聽到小北冷不丁插話,葉明月便似笑非笑地說道:“他確實不是外人,以後來家裡住的日子只怕還長著呢!”
“姐!”
見小北一臉急眼的樣子,雖說葉明月連自己也一塊打趣進去了,但汪孚林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於是緊跟著就被小北狠狠瞪了一眼。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趕緊岔開話題道:“話說你當初去找呂師兄……咳,呂叔叔順利嗎?一來一回都沒用上五天,我和縣尊原本是做好準備,沒有廖峰也撕破臉拿人!”
“也談不上順利,不過總算遇到的人還好說話,最後總算把人找到啦!最運氣的是,呂叔叔找的人手段高明,否則廖峰在路上就挺不過去。”小北並沒有去說那些波折,而是衝著葉明月做了個鬼臉,隨即就上去抓著蘇夫人的胳膊,撒嬌似的說道,“娘,這次我總是幫了爹大忙吧?”
“是是,這次虧得你趕回來及時!”蘇夫人笑著拍了拍小北的手,隨即就一臉輕鬆地說,“孚林,這些天呆在這兒不妨輕鬆一些,事情都出了,就不用顧慮後果。老爺是個有擔待的人,絕不會因為人言又或者壓力退縮!”
PS:這會兒應該從塞班到家了……(未完待續……)
第四零七章 鋌而走險
新任捕盜同知高敏正病倒了。
這是在府衙傳出來的官方訊息。那訊息甚至說得有鼻子有眼,道是高同知為了給自家無心容留的一個奸徒說情,向府尊聲淚俱下苦苦哀求,最終一下子神思恍惚昏了過去。姚府尊憐其剛剛上任,不但立刻請了大夫來醫治,而且聽說其家裡一度被某些求做主的苦主給圍堵,乾脆把人留在了自己的官廨之中休養,把高家僕役全都接了過來悉心照料高同知。
也只有那寥寥一些真正知道隱情的知情者,方才明白其中的兇險厲害。這其中,就包括躲過破門搜查的歙縣差役那一劫,接下來卻陷入了無法出門,無法對外聯絡窘境的邵芳。他既然被稱之為丹陽大俠,自然也有一身不錯的藝業,可關於他主僕三人罪行的告示貼滿了大街小巷,同樣和當初的雷稽古一樣,隱藏了他邵芳的真名,而是沿用了王二狗這個見鬼的名字。這其中,誣陷歙縣令,引群盜寇徽州,這兩條罪名足以讓他很難在外拋頭露面!
就連這訊息,也是他在無奈之下親自出馬打探訊息時最大的收穫,同時也是最失望的收穫。高敏正身為高拱的同鄉同姓,徽州知府姚輝祖竟然用這種藉口將其留在府衙知縣官廨,形同於將其扣下來,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姚輝祖很可能是張居正的黨羽,也就是說他是自己這一趟徽州之行,直接撞到張黨的巢穴之一了。須知因為汪道昆的關係,他早就把葉鈞耀歸到了張黨的範疇。
“老爺。存糧和菜蔬肉食大概還夠吃個一陣子。可咱們就一直這樣束手待斃?”
見阿旺滿臉戾氣。邵芳心中一動,哪裡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可再一想當初格老大那些太湖巨盜假扮錦衣衛到歙縣衙門,格老大在內的兩人被格殺,剩下的人則被一網打盡,五峰盜亦是因為輕探縣衙而最終被一鍋端,他在完全摸不準縣衙那邊根底的情況下,實在不想再重蹈覆轍。正在他躊躇的時候。另一邊的阿才卻低聲說道:“就算不能潛入縣衙,縣后街的汪家又如何?那汪孚林不是有一個養子,還有一個陪讀嗎?兩個都是童生,深得他重視!”
邵芳從來不曾自忖為君子,因此方才會因為上次受挫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