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就傳來了大聲嚷嚷:“案首才十三歲,第二第三第四也都那麼點年紀,尤其是第三第四,誰都知道是哪家的,這分明是徇私……”
這個私字才剛出口,那嚷嚷的人就只聽一聲凜然暴喝:“誰說徇私,給我大大方方站出來!縣試正試一場,覆試三場,又不是一場定輸贏,考的是綜合全面能力,卷子一場場都貼了出來,不服氣的把自己文章也拿出來比對比對,請人評判看看誰的文章好如何?”
柯先生和方先生剛剛還只見汪孚林臉色恬淡,彷彿對於名次問題雲淡風輕,此時見他暴跳如雷怒聲反詰,甚至連請人評判的話都嚷嚷出來了,頓時又好氣又好笑。然而,他們也同樣不忿自己辛辛苦苦教出來的學生卻被人質疑,少不得也聲援了一把汪孚林。以至於那位本來應該是焦點人物的小案首少年郎,這會兒竟是成了邊緣人物。而原本擠在角落裡看榜單的金寶和秋楓,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維護他們,無不又感動又高興。
也許是汪孚林這一年多來名氣響亮,也許是金寶和秋楓並沒有奪得小案首,也許是因為葉鈞耀最近政績斐然名揚徽州,質疑的聲音一閃而逝,連帶本來還被人說是年紀太小的那位小案首吳天絡,也平安過了這一關。出自西溪南村的他是和汪孚林冰釋前嫌的同榜生員吳天佑的弟弟,哪怕知道汪孚林是為了金寶和秋楓,但性格和哥哥南轅北轍,竟有幾分靦腆的他還是上來謝了一聲。至於排第二的許山,同樣也才十四歲,四個人湊在一塊,全都是半大小子。
儘管汪孚林自己看著也不大,可按照金寶論起來,那就不止是科場前輩,還是長輩了。知道金寶和秋楓的這兩位同榜並不住在城裡,這會兒還急著回鄉向家裡人報喜,他笑著與人說了兩句話,就沒多留二人。此時此刻,四周圍的人群也散了不少。但是,過了這一關,如若府試折戟,來年還得從縣試開始考,所以對於名次之爭,大多數人還是挺在乎的,一道道**辣的目光少不得往金寶和秋楓身上轉悠。
汪孚林卻也不在乎,拉了兩人和方先生柯先生回去,他少不得又問了一下葉小胖這四場的成績。對於這個正經的學生,縱使一貫嚴肅的方先生,也難得流露出了幾分笑意:“還算不錯,放在這一次的縣試中,那文章應該能進前十五,畢竟他的資質要稍稍遜色幾分。不過也不能驕傲,縣試一年一次,做不得準。”
這考試都考完了,葉縣尊也從學宮裡出來了,汪孚林便打算晚上過訪葉大炮,中午則是準備讓劉洪氏多燒幾個好菜,也算是慰勞一下家裡這兩個縣試拿到好名次的小傢伙。他踏進家門後先對劉洪氏吩咐了一聲,把金寶和秋楓帶到書房,正想勉勵兩句,誰想到秋楓就有些猶豫地問道:“小官人能不能去問一聲葉縣尊,緣何給了我們倆這麼高的名次?我和寶哥的背功都很好,四書五經爛熟於心,可真要說做文章,未必就一定比那些長者更強吧?”
所謂長者,當然不會指的是那些已經三四十還在磕磕絆絆考第一級縣試的那些老士子,而是指的十五歲往上,理解能力和表達能力漸漸成熟的。
汪孚林詫異地看向金寶,見金寶也是連連點頭,他想了想,畢竟事關重大,他也就不管什麼避嫌不避嫌了,點了點頭就徑直出門。熟門熟路鑽進了知縣官廨葉鈞耀的書房,他笑容滿面地打了個招呼,不等葉大炮詢問自己此行杭州如何如何,他就涎著臉直接把金寶和秋楓的疑問給問了出來。
葉鈞耀這才找到了幾分父母官的實感,腰桿頓時挺得筆直,臉上也露出了幾分得意:“有人質疑怕什麼?這你就不懂了吧?少年強,則國強,尤其是縣試這第一級,該考的早就考過了,那些十五歲朝上還沒過了縣試這一關的,銳氣已失,文章縱使做得看似花團錦簇,實則已經是匠氣十足,進取不足,所以小案首斷然不能給他們,一定要用來褒獎新銳!要不是金寶這最後一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