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往年只不過靠著他們收糧,這才只好捏著鼻子忍著,現如今若是他們不服鬧事,正好一體收拾了!”
這一體收拾四個字殺氣騰騰,陳典吏忍不住吸了一口氣,暗想不愧是敲飯碗的煞星汪小秀才,對那些別人畏之如虎的刺頭只當紙老虎。
而段朝宗對這個回答雖說不上十分滿意,可汪孚林的意思是全力保證歙縣今秋完稅,他也只能勉強接受了這樣一個結果。汪孚林和其他五縣又沒什麼交情,憑什麼越俎代庖?看來,他只好給其他五縣縣令下死命令,省得回頭再鬧出什麼來。
“你今天來見本府,不是隻為了彙報歙縣葉知縣的新政吧?”
“當然不是。學生今天來,是想向府尊請示一件事。”汪孚林看了一眼陳典吏,字斟句酌地說,“學生想借一下歙縣預備倉的庫房。”
段朝宗登時眉頭一挑。這些年各府縣的倉儲全都一日不如一日,別說歙縣沒有按照規矩一定要有的七萬石糧食,估摸頂了天也就七百石,而其他五縣只會少不會多。可朝廷畢竟還在三令五申地下文,讓各府縣把預備倉好好抓起來,把庫房借出去這種事,說小很小,但說大卻也很大!他惱火地一瞪汪孚林,正要呵斥,可見汪孚林表情耐人尋味,他細細一想,最終就對陳典吏說:“你到外頭守著,不要讓無關人等亂闖。”
雖說陳典吏也很好奇汪孚林究竟是怎麼想的,可段府尊的命令不能違背,他只能依言出了書房。可剛到外頭,他就發現剛剛撞見從書房裡出來的段小姐竟然並未離去,而是在院子門前張望,只在見到他時,露出了幾分慌亂,躊躇片刻後方才低頭走了。他也不想多思量這種府尊後院的事,站在門前努力豎起耳朵,試圖聽清楚屋子裡頭的交談。然而,讓他異常失望的是,段府尊還不時有些許聲音,汪孚林卻彷彿啞巴了似的,接下來竟一聲都沒吭過!
在最初的疑惑之後,他一下子明白了過來,汪孚林定然是透過紙筆,又或者其他方式和段府尊交談,此事竟是如此不欲人知!
不管陳典吏如何腹誹惱火,當看到段府尊笑容可掬親自送了汪孚林出來,而且還給予了本府小看了你這樣的重量級評語,只是區區府衙戶房典吏的他哪敢表現出任何不滿來,少不得根據府尊吩咐,又恭恭敬敬把汪孚林送到了陽和門。眼看汪孚林上馬之後徑直離去,他方才擦了擦頭上汗珠,暗想要不要給汪老太爺,又或者其他人透個信。
至少讓他們知道。汪小官人如今不但是歙縣葉縣尊的紅人。也是段府尊面前的紅人!
出師告捷直接把庫房的事情給敲定了。再不用躊躇糧食收得多沒地方放,汪孚林少不得立刻回縣城義店,對葉青龍囑咐了一下此事。當然,屆時和倉大使以及官倉老人、鬥級之類扯皮的事,他就不出面了,自有劉會吳司吏外加趙五爺這些三班六房資深人員去幫忙搞定。
之前汪孚林回城的時候被趙五爺等人一擁而上給架上了滑竿就走,可現如今戚良直接送了他一匹還算是不錯的坐騎,他終於不用成天出行基本靠抬。一天到晚過著剝削階級的**生活了。騎在馬上較之坐滑竿坐轎子,又自由自在,又舒爽愜意。只可惜當初汪道貫借給他的這座宅院固然五臟俱全,卻沒有馬廄,因此他只能把這匹坐騎暫時寄放在縣衙馬廄,再繞一個大圈回到自家,這就是唯一的不便之處了。
他剛推門進去,就只見一個人影竄了出來,險些嚇他一跳。看到是素來老實的金寶,他頓時有些奇怪。還沒開口問,金寶就激動地說道:“爹。湖北來信了,漢陽府那邊來信了!”
湖北?漢陽府?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