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筋去解決兩個人的爭論,她懶得多費唇舌讓兩個人盡釋前嫌,她更懶得還要費心思讓這一路上吵個不停的兩人能安靜片刻。
突然,女孩在兩人爭吵中聽到一陣哭聲。她轉過頭去,卻見老嫗一臉如喪考妣地哭著,還越哭越大聲。
她板起臉孔、雙手扠腰,瞪著男孩,“鬥慶,你怎麼把奶孃給弄哭了?”雖然她也覺得奶孃實在很煩,可是無論奶孃再怎麼嘮叨,身為晚輩的他們,也不應該讓長輩哭泣啊。
鬥慶只是莫名其妙,“我哪有……”他什麼都沒做啊!
“哪沒有?”奶孃嘴巴早就開始告狀了。“枉費我拉拔你們兩個長這麼大,結果現在竟然這樣忤逆我……老爺啊,您怎麼死得這麼早啊?怎麼您走了,也不順便帶走這麼狠心短命的小鬼啊……”
聽見奶孃又是連珠炮般的嘮叨,鬥慶皺起眉頭,“婆婆……”
女孩的臉卻沉了下來,因為她聽到了“死”字。
她的父親!
雖然她刻意想要遺忘,但在奶孃不經意的一哭下,裝著父親骨灰的罈子,又在她腦海中浮現出來。
她的鼻子有點兒酸酸的,但是,她不喜歡這樣動不動就哭的自己。
“鬥慶,你要負責讓奶孃不哭!”女孩下令。“你瞧她老人家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能看嗎?”帶出去,真是丟了她身為主子的臉。
“我?”鬥慶一臉的苦瓜。
“我不管,你就是要負責!”女孩決定揮一揮衣袖,先走一步。“我到四處去看看。等會兒我回來時,若奶孃還繼續在哭,小心我一拳揍扁你。”掄了掄粉拳,她不忘威嚇道:“讓你陪著奶孃一起哭!”
丟下一臉無辜外加無奈的鬥慶,女孩踩著輕快的步伐,徑自去逛荀府的花園。
荀府很大,大到女孩已經晃了不知道多久,都還沒有走到盡頭。她實在搞不懂,為什麼有人會特地將山山水水圈到自己家裡的園子來。想看山水風景,直接到郊外看不是比較有壯闊的美感嗎?幹嘛要將自家範圍弄得這麼大,從一頭走到另一端,怕連腳都要走斷了。
現在可好了!她完完全全搞不清楚東南西北在哪了。
不知自己身在何方的女孩,乾脆一屁股坐在路旁的大石上,雙手撐著小下巴,茫然的看向四周,想從錯綜複雜、看起來都是一樣的樹林中找尋出路。但在經過幾分鐘的搜尋後,她頹然放棄想要找到出路的念頭。
在她眼裡看來,每一棵樹、每一粒石子、每個通道都是一模一樣!
就在她不知所措之際,突然聽到遠方隱隱約約傳來一陣琴聲,頓時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是首清柔的旋律。
乍聽之初,彷彿細不可聞、不知所云,但凝神靜聽後,卻感到曲調如低如訴,彷彿是和風輕拂水面,輕起漣漪;又似母親溫柔的語調,撫慰遊子的心。就在曲調漸行漸慢、愈行愈低之時,卻突然如高山流水,一派清明,豁然開闊。
女孩不懂音律,但是這突然打破蟲鳴的琴聲卻深深吸引住她。她站起身來,循著琴聲的方向,慢慢走了過去。
不愧是穎川第一名門世家的荀府,大到若沒人帶路就會迷路的誇張。但循著琴聲,她的腳步彷彿知道路徑般,毫無阻礙的繞過方才的樹林,走上了一條通道,來到一座獨棟的華屋前。
屋子四周種滿了翠竹,細長的竹葉,似乎也因為這絕妙的琴律,高興的迎風搖擺;一片碧綠的景色,清幽的讓人心曠神怡。
琴聲,就是從這棟華屋裡傳出的。
窗子開著,女孩緩緩走到窗前,踮高腳尖,好不容易才能看到裡面的情景。
只見一名年約十四、五歲,有著纖細身材的少年正聚精會神,彈奏著手下精緻的古琴。
少年穿著絲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