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神的光芒應該是無所不及的。可是,現在的破浪號上就有三個人不信仰,尤其是老島主。而火藥威力絕倫,有幹天和,對後世又會有什麼遺患呢?無從得知。最後敢死隊的做法,更是對他信仰的顛覆。”
虞佳惑然了:“講得頭頭是道,滿像那麼回事。”石堅靜靜地道:“我聽到了他臨死前與老島主的談話。老島主也應該知道,所以沒有阻止。”
虞佳沉默,雖然不很明白,可是卻打心眼裡相信了。
長久的寂靜,石堅突然道:“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似乎還會有什麼災難在等著我們。大海一直在躁動著。”虞佳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勉強笑道:“海面不是一直很平靜嗎?你不會是眼花了吧。”
石堅道:“如果換作是人,遭到昨天那樣的重創,會怎麼應對?”虞佳答道:“當然是潰不成軍了,再不敢來尋釁,因為士氣已遭受到致命的打擊。”
石堅搖頭道:“那只是一般人。也有可能急紅了眼,矢志報仇,不顧一切地追來。”虞佳啞然失笑:“可那只是一群牲畜,充其量更兇猛些罷了。”
石堅認真地道:“正因為是牲畜,更會睚眥必報。你要警醒些。”虞佳不悅道:“老石,你今天怎麼盡烏鴉嘴!換上白袍,你可以去當祭師了。”
他推門而出,狠狠的摔門聲傳達著不快和煩躁。石堅只能搖頭苦笑,這個傢伙才當了一天艦長,就越來越有官威了。也許他天生就該處在指揮的位置。
虞佳站在甲板上,風和日麗的天氣,心中卻總蒙著驅之不盡的陰翳。舵手的敏銳是航海中最寶貴的財富,石堅那般言之鑿鑿,總不至於信口胡說。他已經吩咐下去,增加巡弋的人手,更在主桅上升起了望臺。
破浪號在直線航行後,鑽入了一片狹窄的海域。兩座岬嶼夾峙而立,延綿數海里,險窄處寬僅百餘丈。虞佳心中一動,如果蛟群在這地方襲擊,破浪號難以靈活趨避,定是九死一生的局面。他向瞭望臺上打出手語,得到安全的訊號後才鬆了口氣,不禁埋怨起石堅來,這傢伙害自己也跟著忐忑憂慮。
正要走向中艙,甲板上猛地一震,差點跌倒在地。“怎麼回事?”他大聲喝問。
“沒有起風,震動似乎是從水下傳來。”一個弩手趴在船舷上俯視。虞佳也躍了過去,海面上風平浪靜,水線一直維持在固定高度,似乎方才的震動根本沒有發生。
“可能是撞到了暗礁。”那個弩手推測著,聲音沒落,甲板上又是一震,把他掀翻到了廊道里。虞佳卻聽清了,震動之前有東西撞在底船板上。他沿著廊道仔細探察,發現靠近前桅的位置,有一串串水泡升起。
“拿把弩來!”他吩咐道,目光卻片刻不離海面。
深藍的海面下似乎有烏黑的東西一閃而過,模糊得像渾水中的泥鰍。梆,虞佳勾動弩柄,勁矢鑽入了海中。
一泓鮮血滲出水面,伴隨著聲低低的哀號。虞佳皺起眉頭,立直身子:“是蛟龍,可能有兩頭。”
石堅一語成畿,這群牲畜遭到重創後,並沒有潰退,反而變得更狡猾,竟從水下不動聲色地潛過來。近距離糾纏,震天弩無法發揮威力,火藥更可能把自己炸沉,至於弩箭只能傷及皮毛。
但最可怕的還不在此,瞭望臺上的弩手已拼命揮動旗語,虞佳極目望去,只見遠處海天白光氤氳間,不時躍動起烏黑的蛟龍。一波巨浪風馳電掣般卷湧過來。這群牲畜想是用偷襲糾纏住艦船,然後一湧而上,把破浪號啃成碎片。
“讓水手全力踩動槳輪,儘快駛出這鬼地方。把黑風推上來,讓弩手都到甲板上集合。”虞佳飛快地下著命令。甲板上腳步雜沓,無數人來回奔走。
水下的兩頭蛟龍仍不時拱動,幸好底板足夠堅實,不至於被撞破,但也大為影響速度。強烈的顛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