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把老太太、媳婦、孩子接京裡來吧,他們也應該享享福了。”
李衛嘆了口氣,前些年他到有這個意思,只是那時候老太太故土難離不肯來,可現在孫子年紀日大,老太太想通了,擔心他和長孫生疏不親近,畢竟,孩子成長過程中如果沒有父親,總是一件很遺憾的事情,再加上她自己也想兒子,就有心來京城,可現在京城的局勢複雜,李衛成了四爺的門人,註定要攪和進這渾水裡去的,顧忌一多,他到不敢輕易將老孃和媳婦接進京城了。
想著,李衛拿起酒盅,對著陽光照了照,又湊到鼻前深深一吸氣,然後才一飲而盡,“好酒,主子爺,得奴才回去的時候,給奴才捎帶幾罈子如何,反正主子爺又不好酒,留著也是浪費。”
李衛厚著臉皮討要,歐陽到也不心疼,把芷雲新釀製的各色果酒足足十餘壇,全給他打包好,因為李衛醉了,歐陽乾脆讓人用自己的車駕送他回去。
只這一趟圓明園之行,算是要讓李衛名揚京城,畢竟,他在雍親王和萬歲爺面前轉了一圈,京察就變成了‘勤職’,這得讓多少沒得到好評的官員們眼紅,估計過了今日,上下鑽營的人要比以前更多上數倍。
這是後話,現在且不必說,此時歐陽送走了李衛,有了空閒,便讓人拿了戶部最近比較要緊的摺子,就著春花美景,閒閒地掃視起來,他看摺子的速度極快,半盞茶工夫不到,厚厚的一打折子就看完了。
高福在旁邊替他收拾筆墨,又端了小點心過來,歐陽就一邊吃,一邊琢磨這些戶部的雜事,其中最緊要的,自然是需先把理藩院要用的銀子留出來,四月份聖駕去熱河,到時候賞賜蒙古王公什麼的需花費的金銀可少不了。
當然,要按歐陽本心,蒙古王公們個個富得流油,花費又不多,有了錢也是藏著,根本使不出去,萬歲爺要賞賜東西,應該多送去些奢侈品,更應該想個法子好好讓他們出出血……不如,和蒙古那邊做一做烈酒或者菸草之類的生意?
歐陽一心多用,一邊兒琢磨著怎麼掏空濛古人的錢袋子,一邊計算這幾年撥給兵部的銀錢數目。
如今打仗打的就是銀子,沒銀子大軍是寸步難行,偏偏與苦寒之地打仗,是隻賠不賺的買賣,這些年花錢如流水,要不是自從他來了之後,出盡手段使得國庫充盈,只這一次戰爭,怕是就要耗費掉三分之二的庫銀了。
要是這些錢全能用在兵丁身上還算好,可是哪有這般美事兒,戶部出去的銀錢,經過層層盤剝,到了兵丁的手上,能餘留一小半兒,那就是好的,說明下面的人還算節制,沒貪多少,真碰上不像話的,就連軍餉說不定都保不住。
就說十四阿哥,他年紀小,開府晚,又不像老九一樣會做生意,這些年來卻上躥下跳地到處謀劃,花錢如流水,只憑他那一點兒俸祿和德妃的一點兒私房錢哪裡夠,門人們的孝敬估計都遠遠不足以支撐,早些年他的日子也是緊巴巴的,可一成了大將軍,手頭立馬就鬆了,他的錢哪裡來的,明眼人心裡都有數,他要沒在軍費裡面撈一筆,那才有鬼呢。
歐陽搖了搖頭,十四還是太小,不懂事,以康熙對朝野的掌控,他還以為自己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不成?就他這些年的作為,康熙也不可能把那把椅子交給他,哪怕一開始有這個心,現在也被他自己消磨乾淨了。
現在康熙不動他,一來他做得還不算太過分,撈銀子的事情也不是他一個人再幹,再加上他是幼子,康熙就是把他當還沒有長大的小兒子一般寵愛,所以對他便多了幾分寬容,只是這些寬容是建立在他絕對不會是皇位繼承人的前提下的。
一陣風吹過,颳得牡丹臺外柳條搖曳,歐陽拋開自家那位同母弟弟到底如何得寵之類的問題,先在腦子裡把去年的各項事務過了一遍,然後隨手洋洋灑灑地寫了份兒‘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