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調虎離山。
被困在深山裡,天拓大軍不敢前,被圍困的將士就要慢慢飢渴而死,想來是他命不該絕,沒想到天降暴雨,谷中深水三尺,拯救了即將脫水的將士。同時志氣大受鼓舞,加上一路找來的大軍,裡應外和,才重新殺出一條血路來。
可是,在季江影的心裡,經過這一次天拓王朝的四皇子已經死了,就連季江然也在他的心中不復存在。
季江影連做夢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用生命呵護著長大的四弟會咬牙切齒意欲將他趕盡殺絕,這樣的狼子野心……從此他決絕的恨起他來。
這筆債,就算頭破血流,他也要討回來。
戰火瀰漫得更加肆意。
整個天拓大地,哀怨聲四起,每每夏雨將至,伴隨著的都是血雨腥風的瀰漫。
季江然眉宇間的憂色也越來越重,時常站在城牆之上眼望落日長空,看如血的天際,寂寥的說小時候的事情。
只說他和季江影小時的趣事,說他們如何步履維艱走到現在。
聲音那樣平靜,嘴角微微上揚,瞳光和長天一色。
他負手立起在那裡,晚風吹得他的雪白錦袍簌簌作響。宛如鴿子的羽翼,徜徉在空氣中,彷彿就要飛身而去。
穆西兒看著他的時候總是心慌,下意識伸手拉住他。知道他心中積鬱成殤,痛的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曾說過,這個世界上他最不能對不起的人就是他四哥,可是現在,他最對不起的人竟真的是他四哥。
他們沒有喪失良心,卻要違背心意活著。
不過是這世上的苦命人。
無端端的被命運操縱。
季江然執起她攥著他錦袍的手,側首看她。
“我知道你恨我四哥,也恨我,更恨我們天拓王朝。如今天拓王朝的硝煙瀰漫,也曾是你們莊子國上演的悲劇。一樣的悲壯淒厲,是生者造下的孽。”
穆西兒的身體顫了下。
她的確是狠狠的恨過,如果不是恨意噬骨,一開始她便不會屈辱的活下來。一定像穆東兒那樣,服毒自殺或者懸一根白綾將自己吊死。
季江然指掌扣緊她的肩膀,輕輕的帶到懷裡來。
“你們莊子國滅亡了,我只能說遺憾。我們都是生在皇家的人,多少無奈,該心知肚明。包括改朝換代,我們將承受比一般人更多的屈辱。當時聽說我四哥從莊子國帶回一個小公主,刻意去府中看你。不是想嘲弄你,就是覺得你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被帶到這裡來,孤孤單單的一定很難過。原本不是你的錯,屈辱卻要你來承擔。便想可以哄得你開心一點兒也是好的……”
是啊,穆西兒之前從來沒有來過天拓王朝的都城,他們連生活習慣都大有不同,起初的那段日子她生活得很痛苦,便越發的思念家鄉,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回去。
她揚起頭來,這樣幼稚的問題當時都沒有問,現在卻問出來。
“你們為什麼要侵佔我的國家?”
季江然下巴抵在她的發頂上,淡淡說:“莊子國國力一直強盛,可是自打進入中原開始就變得驕奢糜/爛,統治存在很多的漏洞。你要麼長在深宮裡,要麼征戰邊關,一定不知道你們莊子國多少城池糧食斷絕,百生困苦潦倒。強盜橫行,逢村便燒,遇人便殺,有千里無人煙的慘狀。而統治者**,縱兵暴掠。莊子國的宮殿固然華美,可是之外卻是一個風雨飄搖的亂世。如風中跳動的燭火,就算不是我們天拓王朝,隨意一個國家也可將它吹熄。你們的百姓生活的並不快樂,只有莊子國的百姓想反了,外強的馬蹄才會輕易的踏上那片土地。”
穆西兒抑制不住眼眶的溫熱,吸緊鼻子,眼淚還是掉下來。
傀儡政權,大廈崩塌是民意,是她看不開,便死死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