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海王錢緦麻以上的五服親屬和所轄區官吏全部入歸京城。
二十二日,文武群臣請求奉上尊號為應運統天聖明文武皇帝,太宗許之。
兩月時光匆匆而過。
芄蘭已漸漸少進宮了,敘兒也被她接出宮來。
丁少微每次進宮面聖後必要到秦王府走上一趟,芄蘭自是十分歡迎,但是越與這道長相處,芄蘭卻是越不瞭解他,那個時而冷淡時而熱心的道長,似乎是集天下怪性於一身的人。
不過這倒不影響兩人的交往,偶爾他還會和澤華坐上一會兒。
但倒從來沒再談過趙德昭或是澤華命劫的事。
九月中旬,丁少微進宮辭別,後與芄蘭在開封城下分別。
那日,陰沉的天空在那個仙風道骨般地道人騎馬離去後,淅淅瀝瀝落起了綿絲細雨,芄蘭站在城樓下眯著眼看著那漸漸消失在雨簾中的白影,久久未動。
那一場雨,灑過半個秋季。
氣溫在潮溼中漸降漸低,芄蘭也開始少出門了。
這幾個月來,她見過皇上不滿十次,而趙德昭,她卻僅僅見過一面。那還是有一次澤華將一干參與商議北伐得群臣帶回府裡,她與那個越來越沉寂的男人匆匆見過一面。
那一面,令她心驚。
她幾乎以為自己看到一顆正慢慢在枯萎的大樹。
她不禁想問趙德昭,沒有澤華去完成你的期望,你當真就這般絕望麼?為什麼不換個活著的目標呢?
澤華越來越忙,而她,則是越來越閒,腦袋也越來越空。
與丁少微交往了幾個月,她漸漸發現,很多事並不是計劃好便能把握好結局。
不到事發當時,你永遠不知道怎麼做才是對的。
十月的時候,皇叔親臨秦王府。
這還是皇叔自登基以來第一次來秦王府,表面的目的竟只為澤華近來的工作表現而賞賜銀子絹帛之類,另一個目的便是質問她為何不進宮了。
沁銘閣內,芄蘭看著冷眉冷眼的趙炅,漫不經心的道;“母后說她喜歡清靜,而我怕冷。”說著的同時,揚了揚手中的暖壺。
宮中難道沒有給你取暖的東西嗎?”趙炅微慍地瞪著她一臉的懶散,“德慶,你到底怎麼了?這幾個月來都在幹些什麼?”
呵!他管好澤華在做什麼就好,幹嘛管到她頭上?
她只是個內眷,又不入朝當官的。
芄蘭垂著頭盯著捧在手心的暖壺,淡淡揚嗓;“我明日進宮便是。”
也許她的態度惹惱了皇叔,原本高高興興來的他,卻是一臉怒容的離開。
芄蘭捲縮在椅中,揚著眸子靜靜地目送他離去,視線慢慢被另一道身影截住,那朝她走近的男子一伸手便握住她依然冰冷的手,輕輕的揉搓了起來。
“怎麼還是這麼冰?”?”
芄蘭不看他,視線發直的盯著他腰際的軟帶,有些怔忡的啟唇;“澤華,你知道母后怎麼樣了麼?她跟皇叔到底是斷還是沒斷?一對經歷了千番阻撓萬般挫折的有情人,有什麼問題不能說出來解決掉了?怎麼忍心再折磨自己也折磨對方
“芄蘭,別想太多。你最近似乎很累。”
慢慢抽回被他握住的手,伸向他腰側將他抱住,整個人偎了過去,“不,我什麼也沒想,澤華,我突然發現,我竟然一直都是毫無目標的活著,我唯一所依附的,似乎只有你。”
他怔了一下,輕笑了一聲,“你不依附我,要依附誰?是不是在京裡太無聊以至於胡思亂想?什麼時候我抽個空帶你出去走走吧。”
“不要,我怕冷。”
趙德芳收緊雙臂,低低道:“芄蘭,你這兩個月來似乎很頹喪的樣子,心裡有什麼事?不可以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