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堂出來的時候,徐瑤夜就已經腿軟,幾乎是被許氏硬撐著扶回了棲梧院。
她手中緊緊攥著那塊長命金鎖,嘴裡絮絮叨叨,不知在說些什麼。
許氏恨不得把這不爭氣的東西嘴給捂上,生怕她再說出些什麼不該說的話來。
一旁的徐御史似乎有意識與她們母女拉開距離,身後還有一個墨玉小心翼翼地跟著。
走慢一步,怕遭了老爺的罵。走快一步,又怕礙了夫人的眼。
他們這一行四人看起來極為怪異,被裴長意安排要去休息的賓客們都忍不住多看他們幾眼。
來往的目光越多,徐御史的臉色就越發難看。
如今他們徐家在這些賓客的眼裡,就是一個大笑話!
待今日過去,這些賓客就能將此事傳遍整個汴京城······
他忍不住抬眸瞪向前頭的徐瑤夜,若不是她這個丟人現眼的東西做出這等事,怎麼會連累他們徐府被人嘲笑!
家門不幸,實在是家門不幸!
一踏進東暖閣,五福嬤嬤和碧玉立刻上前來扶住徐瑤夜,前堂出了這麼大的事,她們也都聽說了。
兩個人互相挑眉看著對方,誰也不敢先開口來做這出頭鳥。
徐瑤夜早已沒了氣性,轉頭看向許氏和徐御史,語氣裡是滿滿的委屈:“父親,母親,你們快想想辦法,不能讓裴長意就這麼把我休了!我們徐家的臉面······”
“你還知道徐家的臉面!”徐御史再也忍不住,狠狠地甩了甩袖子背過身去,不願意再看她:“你如今知道哭了,方才裴長意問你,自己做過什麼心中沒數嗎?你也不瞧瞧你那張做賊心虛的臉!”
“你夠了!”許氏在一旁摟住徐瑤夜,回眸瞪著徐御史,眼底滿是帶著霜寒的怒氣:“你又比女兒好在哪裡?他說我們徐家犯下滔天大罪時,怎麼也不見你反駁?”
“如今在這罵女兒,你倒是擺上了做父親的威嚴!”
許氏越說越氣,冷眼望著這個男人,她看錯他了,的確是看錯了。
“瑤兒說得不錯,她不能被休,你好生想想,可還有別的法子?”
許氏心中尚有一絲期盼,盼著方才徐御史在堂上所言,不過是權宜之計,盼著他心中有全盤計劃,能救他們的女兒。
可她終究是要失望的。
徐御史冷笑了一聲:“法子?還能有什麼法子?”
“你教女無方,把女兒教成了什麼貨色?她做出這麼不堪的事,你還是寵著她,護著她。如今東窗事發了,我還能有什麼法子?”
“我告訴你,虧的我們還有望月這個女兒。待瑤兒被休之後,望月嫁進侯府,依然是世子夫人。”
徐御史平復了一下心情,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罷了,待今日收了休書,我們就把瑤兒帶回去,到時候看看那顧……”
他的話還沒說完,坐在一旁的徐瑤夜已然快要發瘋:“我不要!母親我不要,我絕對不能被休,我不要下堂!”
父親打的什麼算盤,徐瑤夜心裡清清楚楚。
一個徐望月嫁裴長意,她去求顧懷風是嗎?
不可能!她是世子夫人,她若是懷著身孕嫁了顧懷風,旁人怎麼看她!
不只是徐瑤夜快要發瘋,許氏亦是身子不斷地顫抖,什麼叫做他們還有一個女兒?
徐望月是那短命狐媚子生的!和她有什麼關係?
她們母女兩個都是沒有福氣的,怎麼配當世子夫人!
許氏彷彿見到那張她厭惡至極的臉出現在她面前,笑得耀武揚威:“你瞧瞧,你的女兒被休了,而我的女兒即將擁有一切……”
她轉過頭,厲聲厲色看向徐御史:“你可想清楚了,要放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