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大街上熱鬧非凡,僅一街之隔的羅江邊上,只有零星河燈飄在河面上。
依著汴京城的習俗,待燈會上舞龍舞獅,猜燈謎搶頭燈都結束,眾人才會來羅江邊上放河燈。
此刻燈會上剛開始舞龍,在此放河燈的多是祭奠亡人,而非祈福祈願。
徐瑤夜望著那一盞盞白色河燈,蹙起了眉頭,側頭瞪了碧玉一眼。
方才在馬車上,不知是不是被顛簸了,徐瑤夜覺得隱隱腹痛,心中害怕。
怕被徐望月和府中婢女們瞧出端倪,碧玉沒讓她們這輛馬車在燈會停下,而是直接到了旁邊的羅江邊。
江邊星星燈火映照,河面上波光粼粼。
徐瑤夜坐在岸邊的小亭子裡,緩了緩,這才感覺好了一些。
碧玉望了一眼河面上飄著的河燈,瑟縮著往後退了一步,“對不起,大姑娘,我不知道這裡……”
“無事的,百無禁忌。”徐瑤夜揮了揮手半靠在石柱上,深深喘了好幾口氣。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身後有一雙眼睛望著自己,後背發涼。
可她回頭張望了好幾眼,什麼人都沒有。
“對了,徐望月呢?青蕪呢,她們人都去哪兒了?”徐瑤夜終於有心思關心起侯府其他女眷。
她遙遙望去,長安大街上燈火闌珊,如今這種情況想要找到她們,著實有些難度。
找不到徐望月,徐瑤夜的心思逐漸煩躁起來。
母親同她說過,這些日子她必須時刻和徐望月在一起。
以防的顧家三郎突然出現,亦或是發生了別的什麼事,她的替罪羔羊一定要在她左右。
也正是如此,她今日才會好心給徐望月送衣裳。
“大……大姑娘……”碧玉站在她身後,輕輕拉了拉她的袖子。
徐瑤夜回頭,皺著眉頭看向她,“你的性子終究不能沉穩一些······”
可待她看清眼前之人,她臉色一變,“三郎,你怎麼會在這裡?你跟蹤我?”
顧家三郎神色一凜,並未開口。
徐瑤夜這才注意到顧家三郎的手裡拎著一個籃子,裡面放著的似乎是河燈。
若他當真是在跟蹤自己,沒有必要拿這些河燈來做掩飾。
過去她之所以會選擇顧家三郎,一方面是因為他是武將有血性,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此人重情重義。
此次前線大敗,想必他有不少兄弟死在了戰場上。
他今日,或許是想點河燈為他們祈福。
徐瑤夜語氣軟了下來,上前輕輕挽住了他的胳膊,拉硬拉著他在亭子中坐下,“方才是我太著急了,你不要生氣。”
見顧家三郎依然不肯開口,徐瑤夜微微挑眉看了碧玉一眼,讓她站到亭子外頭去把風。
她整個人軟綿綿地貼在顧家三郎身上,用最軟弱的語氣說道,“今時不同往日,我身份特別,自然要事事小心。”
“三郎該不會以為我在侯府做世子妃夫人,日子有多好過?”
“我心中想著你,原本就過著違心的生活,又要步步為營……”
徐瑤夜說著說著,輕聲啜泣起來,拿出帕子輕輕掖著眼角的眼淚。
“這次我還能見到你回來,就算冒著天大的風險,我也要將你留在身邊,治好你的傷。”
“若是三郎,你還不懂得我的心思,但我當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顧家三郎的心思軟下來,緊緊地將她擁入懷中,“為何你的侯府舉步艱難?裴長意他待你不好嗎?”
徐瑤夜裝出一臉為難的樣子,不置可否地看了顧家三郎一眼,“不論他待我好不好,我心裡全是你,這日子如何能過好呢?”
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