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甩了甩頭,狠命眨了幾下眼睛,天花板上的畫面消失了。
該死的。我就不該給他第三次傷害自己的機會。仔細回想昨天的事,我越想越覺得自己二B。對,就是二B。不然為什麼會給蘇妍這樣耀武揚威的機會。說不定凌樂和她早就串通好了,要看自己的笑話呢。我還傻傻地打電話過去讓人家嘲諷,讓人家得意。我真是……真是……
真是不甘心啊。
有什麼東西砸在床單上,水漬把潔白的床單暈上一層淡淡的水色。我緊咬著下唇,反正現在沒有人在,哭也沒關係吧。雙手用力握緊,結果疼得嘶地一聲,正輸著液的左手可經不起我這麼折騰,我嘴角一撇,疼痛讓我哭得更委屈了。那眼淚跟失控了似的,連串連串地往下掉。我抬手去抹,結果抹的速度完全趕不上流的速度。
沒出息。麥小岑你真是太沒出息了。我一面掉眼淚一面可憐自己。不要再給他機會了,真的。讓他滾,滾出你的生活吧。你看你都變成什麼樣子了。讓他滾,就像做手術切掉那個壞死的闌尾一樣,切掉心裡凌樂這顆毒瘤。永絕後患。真的。不能再這樣了。
你和他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兩個合不來的世界再怎麼交融碰撞只會兩敗俱傷,這個道理你不是都懂嗎。為什麼還執迷不悟呢。
我一邊抹著止不住的眼淚一邊勸慰著自己,本著這個形象根本不會有人看到,所以哭得肆無忌憚的。結果就聽到房門傳來幾聲輕響。大概是護士來檢查什麼的吧,我趕緊擦乾眼淚,狠勁抹了幾把臉,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正經危坐地看著房門。
結果那門開啟來,並不是穿著白大褂的護士。也不是我任何熟識的一個人。
來人是個女人。而且是個渾身上下散發著無形氣場的精緻女人。淡雅的妝容,完美的身段,裁剪得工整貼身的黑色連衣裙,讓她舉手投足間充滿了優雅的氣質。她保養得很好,看起來年紀不大,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成熟而富有韻味。
這是……誰?我在腦海裡迅速過了一遍自己所見過的臉,卻根本沒有一張和眼前的臉是對上號的。這張臉細看似乎有那麼一點兒熟悉,但我完全沒有印象了。
女人走到我床邊停下來,美目四下掃了一圈,搬過了一邊的小凳子,一撩裙邊坐下了。我看得有些發怔,這個看臉的世界,哪怕是大了年紀的美女,隨便一個動作也能這麼讓人移不開目光。真是……賞心悅目。
女人坐下來以後,安靜地注視著我的臉。也不說話。我疑惑地同樣看著她,根本不知道她葫蘆裡賣得什麼藥。卻沒來由地覺得心下不安。
空氣靜默了太久,看她依然沒有開口的打算,我只好先開口打破尷尬的氣氛,小心翼翼地問道:“您……是不是走錯病房了?”
女人搖了搖頭。
“那……您……是找我的?”
女人點了點頭。
“那……您……有什麼事?”
這回她終於開口了,儒雅清越的聲音一如她本人:“你是麥小岑?”
我木訥地點了點頭。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凌睿。按年紀來看,你可以叫我凌睿阿姨。”女人微微笑了笑,溫和的語氣讓我心下稍安。
我也衝她禮貌地笑了笑:“那……凌睿阿姨。您找我有什麼事呢?”
凌睿沉默了一會兒,看起來像是在思索整理什麼,然後才緩緩開口:“我來這裡。主要是因為我兒子。他應該給你添了很多麻煩。或者……可能你會在這裡,我兒子也脫不了干係。對嗎。”
我心下一凜。右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薄被。穩著聲音問:“您的兒子……是……”既然她姓凌,那麼符合要求的男生……就只有一個。
“凌樂。”凌睿抱歉地笑了笑,“我那個混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