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苦著臉在心裡告別了一下兒子閨女,這才往御書房去了。
書房裡頭,聖人與榮壽公主坐在同一張椅子上,目光炯炯,一起翻看那小荷包,從裡頭倒出了不下十數的大珍珠來,眼見這些珍珠滾圓,聖人意味深長地看了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的閔江一眼,這才慢悠悠地問道,“這是什麼?”
“珍珠。”總督大人覺得自己特別誠實。
“哪兒來的。”聖人繼續和氣地問道。
總督大人沉默了許久,這才小聲說道,“換的。”聽見阿元咦了一聲,他就紅了臉,覺得自己的牛皮被吹破了,低眉順眼地說道,“前兒進京前,剛剛拿這些年攢的銀子,與人換來的。”說完,就低著頭不說話了。
“不是,叫我懂的麼?”阿元笑嘻嘻地問道,見聖人並無惱怒,就知道在聖人的心裡,還是很信任這個直隸總督的。雖不知為何這人是徐家的門生,還能得聖人信任,卻還是願意饒了他,只是笑一笑還是必須的。
“不是顯得微臣,比較吃得開麼。”貪官,還是被聖人倚重的貪官,聽起來多體面多威風來著,直隸總督總是想在公主的面前吹一下牛皮,顯擺顯擺自己是個膽大心細的來著,卻沒想到聖人在後頭呢。望了望桌上那些滴溜溜的珍珠,他就賠笑道,“不過特意換來,也是微臣的心意,殿下……”
“皇伯父給本宮的海了去了,才不要你的。”阿元仰著頭很是驕傲地說道。
這麼“視金錢如糞土”,叫聖人倍兒有面子,聞言讚許地摸了摸阿元的小腦袋,這才溫聲道,“給你的,你就收著玩兒就是,不必在意。”說完,便虎著臉對這倒黴總督冷哼道,“再叫朕知道你在外頭胡說八道,朕就擼了你的官!”說完,便繼續問道,“還有何事?”
“前兒直隸兵營有人作亂,雖鎮壓了,卻還是叫臣不安。”這閔江正容說完,見頂頭老大似乎很是滿意,就放下了心來,只是眼見此時聖人都不叫榮壽公主出去,還放任她趴在自己身邊玩兒那幾枚珍珠,心裡就有了幾分計較,卻不動聲色,將自己要回稟的事情說了,這才恭聲道,“叫臣瞧著,這裡頭與英王脫不開關係,只是英王如今遠在屬地,不好驚動,還請陛下早做謀算。”
英王,就是許多年前,鄭王與阿元的二哥鳳唐一同出京時說起的那個似乎很有野心的王爺了,阿元聽得有些皺眉,見聖人目中有些冰冷,有心說幾句,到底在外人面前忍住了。
“還有何事?”聖人只問道。
“沒有了。”閔江急忙賠笑,又很無恥地說道,“聽說陛下處,有新茶貢上,微臣厚顏,想討一罐兒來。”
“怎麼,你還也想與朕換換?”聖人目光落在阿元手邊的荷包上,忍不住揶揄了一句。
阿元就見這逗兒總督的手上,變戲法兒一樣再次出現了一個小荷包,叫這傢伙羞答答地送到了聖人的案上來。
感情這還是要賄賂一下皇帝的節奏!
真逗兒啊!
聖人也似乎覺得在侄女兒面前很丟臉,掩面許久,無力地將這麼個小荷包也丟給阿元,見熊孩子眉開眼笑,小聲嘀咕著什麼“嫁妝”,頓時氣兒不打一處來,揚聲命外頭的內監取了新茶來,叫這總督恭恭敬敬地接了,這才指著他罵道,“丟盡了朕的臉!滾吧!”說完,眼見這總督謝恩之後,真的在地上一個跟頭滾出了御書房,這才在阿元複雜的目光之中一聲嘆息,乾笑道,“平日裡,他也是個能吏。”
阿元呵呵了。
不過,公主殿下也覺得這傢伙方才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似乎還帶著幾分討好,正摸著下巴想著這裡頭是不是有鬼,阿元就聽聖人淡淡地說道,“朕信重此人,其實另有緣故。”見阿元露出了傾聽之色,他便淡淡地說道,“閔江這個人,當初也是富貴出身,可惜到了他的那一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