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出宮開地闢府的年紀破例一回,又將往日侍候常妃的內侍方明出去侍候管教,將往日常妃收養的孩子也一併送過去給小主子作個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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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皇帝很快在宮外建造了新府,並晉八皇子為睿王。
然而,新府建起不久,府中卻突然走水,睿王毀了容貌,殘了腿腳,其後一場大病,睿王再不復往日。
雖按祖制,睿王子憑母貴,睿王府擁有大量奴僕,但睿王和兄弟、宮中、朝廷裡的人卻極少來往。
他心中唏噓,他一生未娶,只有一名義子宗璞,倒是個極聰慧的孩子,他不好出面,便讓宗璞暗裡偶到睿王府走動一下,看睿王可有什麼需要相幫之處。
☆、chapter 98 海藍的秦歌(2)
但許多年過去,睿王府卻沉靜無風,睿王也並未託宗璞帶什麼言語回來,倒是宗璞和睿王私交極深,睿王每次都讓宗璞帶一些珍稀的花草回來送給他,說是親手伺養的。
其他的,便只有夏王受莊妃之囑,間或到睿王府坐上一坐,捎點宮裡頭的什麼東西過去。但聽說夏王和睿王的交情似乎也只是泛泛,睿王似乎無意加入到夏王的陣營中去,夏王因此對這個兄弟也不大上心。
他幾乎以為當日那個寫信給他的孩子已經變了,隱安於朝歌這個大市,直到咸陽之變。
不謝祖籍咸陽,後來才隨爹孃、姐姐遷至江南。
他嘴唇微動,卻終究沒說什麼。
皇帝擺擺手,“說罷,你隨朕多年,也是唯一能讓朕寬心的人了。”
夏海冰放低了聲音,“皇上恕罪,常妃娘娘自有大錯之處,只是,皇上對她不也嫌太狠一些了嗎?”
皇帝在桌上狠狠一敲,咆哮道:“朕沒有錯!常不謝心狠,她不該這樣待她姐姐,她傷透朕的心,她該死!”
看著皇帝眼裡的憤怒、灰敗摻半,夏海冰苦笑道:“也許,後來在皇上心裡,恨的是常妃娘娘變壞了性情多於她對芳菲娘娘的傷害。”
皇帝眸光一沉,冷冷盯向他,良久,才啞聲道:“這個女人,朕不想再提了!你說你寧願相信朕並沒看錯驚鴻,朕實亦作此想。只是,若教他知道他母妃的事,卻是個禍患。”
皇帝說著微微挑高了眉梢,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伴君如伴虎夏海冰脊背一涼,連忙跪下,“十五年前,卑職便明白什麼當說,什麼不當說,今天亦如此。”
“嗯,”皇帝這才淡淡應了聲,“起喀吧。”
夏海冰咬了咬牙,站起來的時候佯作不經意問道:“若有一天,教八爺察覺出端倪,皇上。。。。。。”
皇帝沒有說話,但他看到皇帝眸中一掠而過的狠戾之色。
他心裡一涼,坐回椅上。良久,方聽得皇帝沉聲道:“他不會知道的,當年知道此事的宮人已經死絕。你替朕去賢王府傳個口諭,便說朕已另獲實證,知悉行刺一案實為賢王所為,若他肯自廢一手,即日起宣病辭退,則朕可不將證據供之堂上,免其死罪,否則,按國法治罪!”
牢外有風撲來,將牢內燈火吹得半明半滅。夏海冰躬身應了,明白皇帝此舉,既保睿王獻策一事,亦逼迫賢王自此退出朝堂。皇帝到底動了怒,本來將賢王辭退便罷,卻終還是要了他一隻手作為懲誡。
想起一事,想對皇帝說,卻終究沒說,記得的人始終記得,不記得或是根本無心去記的人又何必去提。
今晚,其實是常妃的死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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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一輛馬車賓士在朝歌大街上。
車內,一身青灰衣飾的男子緊盯著對座的白衣青年,低聲道:“爺,支撐得住嗎?”
他聲音緊繃,可見青年的情況已極為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