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柳駿便會回到洛城,已經冷落柳依瀾有段時間,接下來為了安撫軍心,勢必不能繼續冷落下去。
到時小東西又要吃醋難過,若再失去孩子,她要怎麼承受?看了這幅奏摺,心情越發的煩躁,夜清梵索性扔下摺子,疲憊的輕柔額頭。
“皇上,寧遠侯求見。”門口傳來林谷恭敬的聲音,夜清梵眉頭微微一動,想必是蕭音沐見過太后,過來回話,想了想,看一眼寢殿,他淡淡道:“知道了。”
因為他未召見,蕭音沐一直站在外面等著,夜清梵換了套黑色的普通華服,帶上佩劍才走出去,看著蕭音沐道:“隨朕出去走走。”
林谷看他一副要出宮的打扮,忙要去準備轎攆,卻被夜清梵打斷:“朕與寧遠侯出宮有要事要辦,你在宮中守著皇后。”
林谷點頭退回旁邊,蕭音沐神色鄭重的看著夜清梵點點頭,便一同離開。
“皇上可是有心事?”並肩騎著馬走在宮外,蕭音沐看夜清梵一直抿唇不語,眉梢微蹙,便忍不住開口,他和夜清梵是表兄弟,從小一起長大,對他算是非常瞭解,你很難從他的表情上看出任何端倪,因為多數時候,他是沒有表情的,而今卻一路上都是這幅發愁的樣子,倒叫人有些擔憂。
。又沉默了片刻,夜清梵才緩緩嘆口氣,淡淡開口:“映菡的孩子不能留,柳駿又要回宮,我擔心顧惜吟會鼓動柳依瀾趁此機會,對付她。”
“這是為何?您與丫頭不是一直很珍惜這個孩子嗎?”蕭音沐聞言,震驚的問,劍眉緊蹙,擔憂道:“丫頭的孃家勢力本就太過薄弱,如今好容易有了孩子可以依仗,若是此時孩子也沒了,一來容易引人懷疑孩子血脈的純正,對她名聲是致命損傷,二來也讓她在這種關鍵時候失去依賴,極大消減了她對抗柳氏的籌碼,最重要的是,失去孩子,她無法承擔這份痛苦,也會恨極了您。”
因為在宮外人,人多口雜,夜清梵沒有自稱朕,蕭音沐也便避開一切和皇宮有關的字眼,細心的為他分析後果,但轉念一想,若非迫不得已,皇上又豈會走這一步,看夜清梵神色愈發沉重的不說話,想了想又問:“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夜清梵又一次嘆氣,低聲將沈修鴻的話告訴他,目光沉痛的望著前方,沉聲道:“她恨我沒關係,沒什麼比她的性命更重要,我只擔心這個痛苦她能否撐過去。”
她自己明知有生命危險,寧可獨自一人忍受所有病痛的折磨,咬牙承擔一切壓力,也要冒著*俱亡的危險,把孩子生下來,小丫頭有多在乎這孩子,他完全可以想象,如今要硬生生把幾乎成型的孩子打掉,單是想著,他自己已經痛的整個胸腔都在滴血,情緒總是那麼脆弱的小丫頭,又該如何承受這份痛?
蕭音沐沉默下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若是他,也是同樣的選擇,當初青洛生產,他若在家,必然舍小保大,聞訊趕回洛城的時候,抱著青洛用命留下的孩子,心裡有多愧疚有多痛,只有他自己能體會。
“孩子月份越大,打掉孩子對母體傷害便越大,所以,此事不宜拖延。”默默無言的又。行了一段路,蕭音沐才低聲提醒,一手牽著韁繩,一手揉著額頭,發愁道:“若是有個能和柳氏實力均衡的妃子,來保護丫頭,情況會好很多,至少她不會太危險,至於痛苦有您陪著,總會熬過去,對她自己也是一次成長。”
聞言,夜清梵似乎想到什麼,黑眸微微亮了一下,又閃過一抹沉痛之後,隨即便漸漸決絕起來,似是下了什麼決定,神色又恢復了日常的那抹淡定冷酷。
兩人到郊外一處偏僻安靜的莊園,只見大門緊閉,四處透著一派肅穆。蕭音沐下馬過去敲了敲門,門內傳來冰冷無情的聲音問:“誰?”
“我,蕭音沐,主子來了。”蕭音沐神色平靜的自報家門,淡然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