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快別忙,卸了貨還趕著家去吶”
“噯?”王氏皺起眉,“才來了多大會兒就走,咋說也在嬸子屋裡吃了的”
唐寶伸手撓撓頭,左右為難的去瞧寶珠,寶珠笑笑,“娘,快別,唐寶還趕著回屋給他娘辦年貨哩”
“忒忙”王氏笑呵呵地進了屋,抬了一大袋子大豆往外走,“嬸子屋裡今年才收的大豆,新鮮著呢,唐寶一會兒給你母親捎回去。”
唐寶急的直襬手,“不用,嬸子屋頭人多,自個留著吃,我跟娘就倆人,吃不了這麼多。”
王氏二話不說就將大豆往板車上裝,咧他一眼,“都是自個兒人,還跟嬸子客氣啥?”
唐寶瞧瞧王氏,又瞧瞧寶珠,還是半推辭著,“那怎麼好意思,要不,我少帶些,多的嬸子留著自個兒吃得了反正屋裡就我跟娘倆人。”
潤生也跟著笑,“唐寶兄弟就收下吧,今年收成的豆子也沒拿去賣,屋裡頭還多的是吶”
寶珠笑嘻嘻去瞧潤生,大半年沒見,他說話辦事還是那樣憨實,他也意識到方才那話兒不中聽,忙搔著腦袋嘿嘿笑著:“也就今年屋裡大豆多些,前些年我們還吃不上哩”
眾人一聽他這蹩腳的解釋,不約而同笑出了聲兒,就連唐寶也忍不住吃吃笑起來,禮貌地給王氏行了個謝禮,“那,我就收下了,謝過嬸子了。”
待唐寶駕車走了,王氏才呵呵笑著嘆,“唐寶也是個實在娃兒,跟你二哥一個德行”
寶珠進了堂屋,瞧不見陳鐵貴,便問:“爹哩?”
王氏眼睛往東邊一撇,“今個跟你魏伯到縣上去了,怕過些時候藥鋪子關了門,趕今個給你嬸子多抓些藥。”
寶珠見王氏臉色不大好,便朝潤生眨眨眼,他聳聳肩,說:“今個爹沒去奶奶屋裡支錢兒,娘正窩著火哩”
王氏呸了一聲,“這娃兒快別大聲嚷嚷,叫你嬸子聽去了可咋好”又低聲數落著,“你爹這人,手頭裡就不能有倆錢兒生怕著你奶奶不知道咱屋裡有了些錢兒”
寶珠笑嘻嘻去抱王氏,朝她擠擠眼,“二嬸子也是沒有幾天日子的人了,娘不跟爹計較成麼,反正咱屋裡現在也出的起了,等到明年了還給娘多多的錢兒,一準夠花”
一說起張紅玉,寶珠這才吐吐舌頭,從王氏懷裡直起身子,“娘,我這就去瞧瞧二嬸去。”
王氏不由得就消了氣,笑著嗔她,“多跟你嬸子聊一會兒話,你嬸子成日惦記著你呢,娘去給你屋燒熱炕去”
張紅玉老早就聽著了院子裡的動靜,這會兒已經掙扎著穿好鞋下了地,寶珠進門時,她正坐在炕沿梳著頭,見寶珠進來了,笑著伸出一隻胳膊,“寶珠快來,叫嬸子好好瞧瞧。”
寶珠站在門邊上愣了足足幾秒,怎麼也不相信炕沿上那個形容枯槁的人是二嬸,鼻子一酸,哽咽地喚了一聲嬸子,見她還要迎出來,急忙到她跟前兒去,“嬸子躺著吧,近來身子好些沒有?”
張紅玉笑著,“你母親照顧的好著哩,每天好吃的好喝的,約摸就快好了。”說了沒幾句話兒便捂著嘴兒別過身子去咳,寶珠去端小方桌上的水給她,她擺擺手,上了炕,身子儘量往裡挪著,“瞧嬸子,高興的都忘了,可別把病氣傳給寶珠了。”
寶珠笑笑,脫了鞋子跳上炕在她對面坐下,主動跟她聊起去縣裡以後發生的事,張紅玉聽的很仔細,不時嘆著一兩句。
說著,她從懷裡掏出張紅玉那是給她繡的帕子,笑嘻嘻地說:“嬸子,你送的帕子我一直帶在身上哩”又從懷裡掏出個小木盒子塞給她,“回來的急,也沒顧上仔細挑,嬸子瞧瞧樣式合心意不?”
張紅玉開啟木盒,見裡頭裝著一對珍珠小耳墜子,笑著嗔她,“買那些個東西做啥,破費了。”
寶珠嘿嘿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