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識破敵人這粗淺偽裝。
那虎麵人笑道:“咱們本在這兒等大觀國的皇帝,誰知等來他的兒子,如此也是穩賺不賠。”
廊駿心知其父武功絕世,身為皇帝,絕不像其餘諸侯國主那般龜縮不出,反而事事躬親,喜於遊樂。沒準心血來潮,真會親自來此。他掙扎著想要站起,但背傷太險,稍稍一動,便撕心裂肺般疼痛。他怒道:“你是何人?行事好生卑鄙!”
虎麵人道:“少囉嗦,隨我走了!”伸出芭蕉葉般的大手,抓向廊駿腦袋。
手至途中,卻陡然停住,有利刃對準他掌心,虎麵人一瞧,見是先前那打碎藥碗的怪人,他哼了一聲,使出殘劍功夫,一件無形兵刃刺向盤蜒咽喉。
盤蜒掣劍在手,轉動一圈,瞬間將那兵刃斬裂,這虎麵人哀嚎一聲,渾身劇痛,道:“你怎能破我殘劍?”
盤蜒自身飽受苦難,懶得多話,又一劍撩向虎麵人腦門,虎麵人大喝一聲,雙掌半合,朝前推出,霎時漫漫真氣,宛如百千利爪,猛烈擊落。盤蜒長劍圈轉,劍刃嚴密,化作圓盾,將虎麵人掌力反擊回去。隨後劍刃一振,嗤嗤數聲,劍光交錯。
這虎麵人正是當年追隨暴虐閻王的鬼虎派大高手,也曾被荼邪稱為“師弟”,身手之強,足以與荼邪抗衡,只是他脾氣散漫,以為勝券在握,全不將盤蜒放在心上,盤蜒縱然狀況不佳,但燭龍劍何等威力?而他劍法又何等精妙?剎那之間,便如狂風般反攻過去,直取敵人要害。
虎麵人啊地大叫,胸口中劍,他心膽俱裂,氣勢全消,身子急退,砰地一聲,撞破樹屋厚牆,蹦跳幾下,已跑的不知去向。
那數個武士悶聲呼喊,衝盤蜒殺來,盤蜒手腕撥動,劍招輕巧,如夢如幻,幾聲輕響,將敵人殘劍斬碎,再將敵人殺死。
廊駿看得明白,心中感激:“這位城主。。。果然了得。他手中寶劍,更是一件無價神兵。”他也不知那虎麵人武功實則極深,足以與他父親過招,故而也無從評判盤蜒真實功夫。
楚小陵如釋重負,卻又心下惶惶,道:“吳奇哥哥,多謝你救了我。青斬兄弟前天對你出手,並非是我授意。”他以為自己與盤蜒有過一夜之歡,對他心意複雜,言語中並不將他視作外人。
青斬凝視盤蜒,目光又是悽然,又是憤恨,又是感動,又是可憐,猛然傷勢發作,閉氣暈了過去。
盤蜒捂住胸口,哇地一口,吐出鮮血,他反覆低聲道:“該死的。。。該死的。。。漂泊不定。。。”先走到青斬身邊,翻過他身子,看他背傷,搖了搖頭,伸指點穴止血,又取過黑蛇劍,將所殺之人魂魄煉化,喂他服下,不多時,青斬傷口慢慢癒合。
廊寶高呼一聲,憤慨說道:“你。。。這魔鬼,你這。。。禽獸!不許碰我的好師弟!否則在下縱然死了,也非咒你生生世世!”
盤蜒聽他喊得抑揚頓挫,宛如唱戲唸詩一般,嚇了一跳,笑道:“你活著我尚且不怕,何況死人?不過你小子也死不了。”從懷中摸出一粒丹藥,手指一彈,送向廊寶、廊駿、郭若、楚小陵口中。也不知他所用的是什麼功夫,那丹藥一到,四人自行張嘴,丹藥順勢入內,四人尚未反應過來,已然吞服下去。
楚小陵察覺那丹藥化作一團火,灼燒傷處,痛楚愈發猛烈,忍不住低哼起來,但過了片刻,痛楚消退,傷口一片冰涼,再無半點疼痛。他喜道:“這是調心七覺丸?你帶著這般靈藥?難怪你能撐到此時。”這七覺丸乃是血寒調配而成,療傷極具靈效,幾有起死回生之能,乃是涉末城中另一極富盛名的特產。北地各國豪強,皆是求之而不得。
盤蜒實則並未服藥,他吞下那烏雲神高塔中些許漂泊不定粉末,若以靈藥抵擋、功力抗拒,反而功虧一簣,故而才如眼下這般悽慘。
少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