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貿然強攻,只怕勝負難料。”
羅蟠心下不悅,說道:“書中記載:‘南蠻之國,不服教化,民眾愚魯,陣法鬆散,武藝粗劣。’這等荒蠻野人,國中只怕連鐵器也找不出多少來。而中原群雄,常年與群妖征戰,精兵強將,不計其數,咱們此去可操必勝。弟弟所言,可謂過慎而怯了。”
羅麾道:“哥哥所讀乃是百年前聖人遊記,但畢竟是早遠舊文,做不得數。咱們這百年來器具突飛猛進,那南蠻莫非就停步不前了?”
羅蟠道:“聖人之言,豈能有錯?你說南蠻本事長進,又是何處來的訊息?”
羅麾道:“我曾在府上接見過南蠻賓客,聽聞他們述說國中情形。。。。”
羅蟠臉色一變,站起身來,說道:“羅麾,你知咱們與南蠻勢同水火,彼此仇視,為何還要召見他們的賓客?我又為何不知?”
羅麾仗著是皇親國戚,又立下過極大功勞,有恃無恐,脾氣也不小,昂首道:“我見哥哥繁忙,那南蠻使臣等候多日,哥哥卻不相見,我是替哥哥你分憂。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咱們若要與南蠻交戰,豈能頑固不化,照本宣科?”
費銳咳嗽一聲,扭過頭去,羅芳林一陣心慌,想要相勸,卻見盤蜒頻頻朝她搖頭,唯有抿唇不語。
血雲在旁笑道:“這見識當真不錯。聖上有賢弟如此,江上穩固,九鼎在握。”聲音誠懇,似是由衷驚歎。
羅蟠聽羅麾有事瞞他,本已發火,又聽他當著妹妹頂撞自己,登時怒火熾熱,再聽血雲讚賞羅麾,哪裡忍耐得住?喝道:“來人,將羅麾拿下!”
羅麾連退數步,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羅芳林則大驚失色,跪地喊道:“聖上哥哥,羅麾哥哥他。。。他一時失言,並非有意冒犯,還請賜恩恕罪,饒他一回。”
羅麾與兄長自幼一齊長大,不信羅蟠敢對自己怎樣,聽妹妹向自己求情,稍有驚懼,轉眼恢復心氣,倔脾氣上來,說道:“你找我來商議巢國之事,我苦心勸誡,何罪之有?”
羅蟠在天子之位上待了許久,整日擔驚受怕,思緒繁多,心中所想,除了如何留名青史之外,便是怎樣掌控天下,坐穩皇位。何人可信,何人可疑,常常拿不準主意,身心倍受煎熬。
他看似光明正大,年輕有為,實則心底早變得心狠手辣,遇上危難,全不將親情當一回事,他那兄弟羅塘便因與他爭執,被他派去徵稅,設計誤殺而死,他那時哭哭啼啼,哀悼感懷,但其實心中暗暗鬆了口氣,只覺旁人對他又敬服幾分。
此刻他見羅麾全不服軟,怒火中燒,對羅芳林大聲道:“住嘴!”再轉而對羅麾道:“你是臣下,我是天子,你對我言語不敬,已是死罪,但我寬宏大量,也不殺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把這尖牙利齒之輩給我押入大牢,好好關上一段時日。何時學乖,何時放人!”
羅麾罵罵咧咧,只是不服,羅蟠殿上武士一擁而上,將羅麾牢牢綁住,帶了下去。羅蟠微覺快意,卻見費銳、羅芳林一齊跪在地上,說道:“怎麼?你們還想替他求饒?不是便快起來。”
費銳道:“是,是。”忙不迭爬起。盤蜒走上幾步,將羅芳林扶住,輕拍她背心,示意她莫要衝動。血雲朝羅蟠一笑,眼神頗為輕視。
羅蟠其實頗忌憚這兩大萬仙高手,拍一拍手,忽然有四人從屋頂落下,只見這四人各自約莫五十歲年紀,身形高大,虎背熊腰,眸子精光閃耀,內力極為深湛。
羅蟠笑道:“兩位萬仙仙家,聽聞兩位與那蜂巢四怪交手一番,而我宮中亦高手無數,未必比那四怪遜色,這四位好漢,昔日在江湖上名頭響亮,合稱‘崇山峻嶺,望南四俠’,如今投效家國,已為我所用。你們兩家見見。”
那四人神色恭敬,竟無一絲驕傲之情,一齊跪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