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死如歸的岑老大聽了這幾句話,以及鈴鐺聲後,突然兩眼直,不但收了手中砍刀招式,且呆呆在原地,渾身顫抖不已,汗流滿面。
李玄見岑老大在簡衝的符咒和鈴鐺聲中,臉色變得蒼白如紙,呆在原地,汗流滿面,儘管全力想邁開步子,上前搏命,怎奈簡衝的話和鈴鐺聲似乎有無邊的詭異魔力,岑老大幾次將腿抬起來,又極不情願的將腿放下。此刻,北風掠過林梢,一抹斜陽之光籠罩密林,交錯糾結的枝椏下,除了簡衝喃喃不止,充滿詭異的話和鈴聲外,只剩下岑老大呼呼如牛、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吸聲,以及痛苦掙扎的神情。
這不正是那天在鬼浪河畔,啞巴藥監一再要寂寞先生相問自己名字,欲施展的‘喚名勾魂’邪法麼!
李玄看的吃驚不已,暗暗奇道:“如果我未曾見過褚斷夢、何長生、辛氏兄弟施展過神法異術,未見過凌瓏在少室山使用幻影奇陣之法門,絕不會相信世間能有呼風喚雨、平地生雲這些旁門功夫。現如今,神使簡衝對岑老大使出‘喚名勾魂’之法,看來也是與那些神法幻術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這些異術法門縱然玄奧詭秘,必然有其破解之法。既然凌瓏姑娘深諳此道,若她在此,必會看出些端倪。”
他仔細看去,見簡衝手中銅鈴呈傘狀,黃澄澄的貌似黃金或純銅打造,但細細聽去,卻感覺是由一種怪異的合金鑄就。銅鈴搖動,出叮叮噹噹清脆悠揚的聲音,這聲音讓人聽了,直覺的每個音符,彷彿鑽入身體血液,不斷遊離在心臟附近,叮叮噹噹之音,牢牢控制著心跳的節奏,時快時慢,時繁時簡,時而如篆隸書法般凝重,時而又如行草書法般游龍驚鳳,讓身上每一條筋脈,都勾扯著五臟六腑。
當然只有鈴聲還不夠,因為鈴聲只是‘喚名勾魂’的一部分。神使簡衝足下踏著奇特的節奏,嗒嗒聲中,唸唸有詞,口訣聽來很簡單,但總不忘喚著岑不然三個字。
岑老大滿頭汗水,整個人在黃昏寒林中冒著蒸蒸熱氣,只呼吸間,已抵抗不住,握緊砍刀的右手一鬆,金背砍刀‘噹啷’落地,身體僵硬眼神直直地向簡沖走過去。
簡衝見狀神色不變,沉著如水,口訣與鈴鐺之聲交錯不停,緩緩轉過身,領著岑老大往密林外走去。
李玄仍難決斷自己該不該現身出手,但他明白,一個人若處於夢遊狀態,最忌遭受到別人驚嚇。岑老大此時豈不像是夢遊之人!他見神使簡衝在前,岑老大在後,距離約莫丈許,匆匆地出了密林,越過一大片平闊地,向前面一條幹涸溝谷走去。
這時斜陽如血,完全隱沒在高大的泰山背後,僅餘的暗紅的光亮好似褪色的淡紫色幕布,掛在天空,又漸漸被天空潑下的墨汁染透,徹底失去自我,墜入昏暗世界。
儘管夜色可以掩藏自己的行蹤,但李玄仍不敢靠得太近。他隨二人下了乾涸的溝谷,踩著圓滑冰冷的石頭,繞過溝谷旁乾枯稠密的雜樹,順著斜坡緩緩上行了七八十丈,突聽有人在飲酒縱談。
他躲在一塊巨石後望去,見前面五六十丈的平地隱有火光,火光閃爍中有人站起來,在殭屍般的岑老大脖子上繫牢一條鎖鏈,如牽一條狗兒,將其帶到一株大樹下。
大樹下盤坐著三十幾個人。這些人或胖或瘦,或男或女,或老或少,儘管裝束打扮看上去彪悍勁武,但卻都如岑老大一樣,目光呆滯、身體僵硬,好似丟了魂一樣。
李玄不敢大意,提縱內息,一掠七八丈,輕輕靠了過去,已聽有人在問神使簡衝:“三弟,你出去轉悠半天,只帶回這麼個不成器的材料?洪海森呢?為何沒將他帶來?”
神使簡衝仰脖飲下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