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王雁雲方痛苦地抬起了頭,卻是一臉的泥土,滿嘴的沙子,手上衣服上全是稀泥爛沙,又哪裡還有半分千金大小姐的德行?
何天香惟有嘆氣,除了嘆氣,他又還能做些什麼呢?
'早就跟你說過了,不要打我的,你偏不聽。你看,你不聽我的話,不就真這樣了?所以我說嘛,做人,是不能太——'何天香一邊嘆氣一邊說道。
王雁雲蠻橫半生以來又何曾吃過這樣的虧?泥沙中一雙圓圓的大眼睛楞楞地瞪了何天香好長一段時間,又聽得何天香這一番話,不由又羞又氣,烏黑的眼珠滴溜溜一轉,竟真的突然哇的一聲趴在地上驚天動地地大哭起來,何天香不由呆住,他真沒想到像王雁雲這樣的姑娘竟真的會哭,而且一哭就哭的如此的驚天動地,何天香只有逃走,灰溜溜地逃走!
如果一個姑娘在你面前大哭的話,你最好的辦法就是趕快走開,要不然,只怕你想走都走不了!
'何難言,你不要走,你給我站住!——'身後,王雁雲依舊趴在地上以手捶地咬牙切齒地道 。何天香惟有嘆氣。有人說:一哭二鬧三上吊是女人的三大法寶,今日看來確實不錯。今天的交鋒何天香明明是贏家,卻得了個落荒而逃,也算是一種理由吧!
但何天香的走,並不代表著一切的結束,我們從那位依舊趴在爛泥中的姑娘臉上同樣可以猜出這個答案。
岳陽,天星十二樓。
'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幾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孤燈隱隱,葉留痕獨坐桌前,輕輕悵吟道,手中的墨筆一勾,'處'字的捺筆拖的老長老長!
吱呀——薛沉香推開門輕輕走了進來。
'薛姐姐,'葉留痕連忙站了起來'你怎麼過來了,婷兒她們都睡了嗎?'薛沉香搖搖頭,黯然地道:'這個時候,誰又能睡的著?我過來看看你!' '怎麼,何公子還沒訊息?'葉留痕不由吃了一驚。
薛沉香點點頭嘆道:'剛才十二衛回來說沿江一帶根本就沒有何公子的影子,史姑娘也說何公子沒在,我真怕他出了什麼事!' '何公子武功高強,只要不碰上魔尊和左執法這樣的高手應該是沒事的!或許他發現了什麼,一個人追了下去也說不定!'葉留痕安慰薛沉香道。
薛沉香搖搖頭:'那也不對,若真是如此,他也該給咱們一個信兒,又怎會一點資訊也沒有呢?——'啪啪!門外突然響起了輕輕地拍門聲。
葉留痕開啟房門一看,卻是婷兒,周遺夢,慕容蘭娟,柳含姻,許侍霜,李凝雪六人齊齊站在門外。
葉留痕不由一楞:'你們怎麼都來了?'婷兒黯然道:'大家都睡不著,就一齊過來了!'眾人進屋,擇地而坐,卻都沉默,誰也不肯先開口說話。
良久,薛沉香方先開口道:'好了,大家有什麼見解就說一說吧,不要都憋在心裡!' '我說我說,何大哥沒事的,何大哥一定沒事的!是不是,薛姐姐?'婷兒連忙叫道。惶恐之態躍然臉上,已幾乎跳了起來。
薛沉香嘆了一口氣,輕輕道:'婷兒,你先坐下,你何大哥到底有沒有出事,現在誰也不知道!你先靜一下,不要弄大家都六神無主,好不好?' '我想,最大的可能還是魔尊——'慕容蘭娟不由開口道。
'不可能!魔尊已經近二十年沒出現了。更何況,他若出現,江湖上不可能一點風聲也沒有呀——'周遺夢插道。
'不是說魔尊本人,而是他手下的那幾個重要人物——'葉留痕也搖頭:'四大使者已去其三,王前輩不可能再對何公子下毒手,而左執法也早已傷在劍帝劍下,估計不是她們所為。我現在怕的倒不是外人,而真正擔心的卻是何公子心中的那片陰影,我只怕——'葉留痕突然又想起了與何天香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