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又何必在這個時候去自討沒趣,期限一到,招江彬回城述職,按軍令直接砍了便是,沒來由的生這些悶氣作甚。
想通了此節,王旦旋即釋然,不在過問城外軍務,只板著手指頭算著日子。
一晃十日過去,韃子兵不來,江彬也不進攻,似乎平靜的有些異樣,城裡的官商百姓也是該吃吃該喝喝該玩該樂和以前一樣,逐漸忘了城外還在打仗,城中的最豪華的‘四方樓’中每日賓客盈門生意興隆,蔚州城的上層人物來往出入,宴飲頻繁。
二月十三日晚上,四方樓三樓的貴賓包間內,幾名軍官正圍坐在一桌酒席旁大吃大喝,為首的那名軍官身著盔甲,鬍子拉碴,全身上下滿是泥巴和灰塵,另外幾名軍官也是一個摸樣,個個跟從草窩泥巴地裡打了滾出來的一般,但雖然如此,四方樓的掌櫃的還是不敢怠慢,三樓本是貴客能上來的地方,這幾名軍官雖盔甲汙穢,但卻絕不是可以怠慢的角色,為首的那人是蔚州衛北千戶所的馬百戶,跟隨他前來的是幾名手下的旗官。
幾人大吃大喝,黃湯灌了幾大罈子,都有熏熏之意,馬百戶嚼碎一隻鵪鶉腿嚥下,將油乎乎的大手在盔甲上胡亂抹了抹,口中大叫道:“兄弟們,吃,他孃的,十多天沒吃到好菜,都他孃的快饞瘋了,今晚大夥兒吃個飽,一會老子帶隊,去找幾個粉頭快活快活去。”
幾名下屬軍官轟然高叫道:“好好,還是咱們頭兒夠意思,這些天嘴巴里淡出鳥來了,好容易回城一趟,是該舒坦舒坦。”
馬百戶打了個酒嗝道:“孃的,老子們在外邊喝風吃屁,城裡這幫孫子們花天酒地,瞧瞧這四方樓,這些狗日的沒有咱們兄弟護著,早就他孃的個個如喪家之犬了,老子決定了,今晚的花銷一概不給錢,誰他孃的敢跟爺們要錢,你們別客氣,大嘴巴招呼上去,出了事老子頂著。”
眾軍官轟然道:“對,給他孃的錢,咱們要玩最水靈的妞,吃最好的酒菜,一兩銀子不給,權當他們孝敬咱們。”
眾人一頓狂笑,聲震屋頂,三樓其他包廂內的官員富戶們聽的清清楚楚,膽小明智的趕緊匆匆吃個幾口離席閃人,臨窗一間包廂內一名身材瘦削麵孔白皙留著八字鬍鬚的人卻眉頭緊皺,聽了這些官兵的瘋言瘋語,哼了一聲將手中酒杯重重往桌子上一頓,對身邊正夾菜往嘴裡送的胖子道:“孟百戶,去看看是誰這麼囂張,在這裡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那胖子孟百戶忙道:“程將軍,管他們作甚?一群喝醉了耍酒瘋的軍官罷了,定是咱們衛裡兄弟。”
那八字鬍的中年人正是王旦的妻弟偏將陳肅,今日手下幾名百戶在四方樓宴請他,本來是個舒坦的晚上,卻被幾個大吵大鬧的傢伙壞了興致,有王旦在上邊罩著,陳肅本就在城裡橫著膀子走,看在王旦的面子上,各衙門的官員也都給他面子,更何況是蔚州衛內部的官兵。
“叫你去瞧瞧恁般廢話多,正因為是衛裡的官兵咱們才要教訓教訓,這不是丟咱們的臉麼?”陳肅怒道。
胖子百戶忙道:“好好好,卑職去看看,陳將軍莫要發火。”胖子白虎起身出了包廂走向那間吵鬧不休的包廂,隔著包廂門偷偷往裡邊瞄了兩眼,趕緊回身來稟報。
“是北千戶所的馬百戶和手下的幾名小旗官,由得他們鬧去,咱們吃喝了走路,晚上卑職安排了樂子給陳將軍消遣消遣,管他們作甚?”
“北千戶所的人?江彬的手下?”陳肅皺眉道。
“是啊,可不是江千戶的手下麼。”胖子百戶道。
“他們不是在城外跟韃子游騎交戰麼?怎地跑回城裡來了,還在此大呼小叫,江彬怎麼治軍的。”
胖子百戶翻翻白眼,心道:你他娘可真多事,人家怎麼治軍的管你鳥事,你姐夫是指揮使你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