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師弟,為兄有一事相商。。。”
“但說無妨。”朱恩卻不想轉過身,心自有所預感的箍緊。
“是。。。是關於媚娘。。。”孫哲明硬著頭皮說:“我已經把你安在的實情,告訴她了。。。她一直都很傷心,難於承受,這連日都不思飲食。”
朱恩聞言,身軀震了一下,就有些酸楚的沉重壓迫,瀰漫心頭。沉默了一會問:
“你想我怎麼做?。。。明說。”
“這。。。這。。。”孫哲明半響說不出口。
“但說無妨!”朱恩微慍地說。
“嗯嗯。。。凡事總有個結果,雖然只是個形式。。。我希望你寫封休書。。。”孫哲明低聲的說。
朱恩身體微晃了一晃,呼吸沉痛。
“嗯。。。。。。。。”
“備紙!”朱恩嘶啞著聲音。待紙筆呈上,面色愴然忍痛疾書起來:
立書人朱恩,系後梁遺族人,因身犯重罪禍及九族,存亡不保。有從幼憑媒娉定李氏媚娘為妻,因念妻兒年少,情願立此休書,任從改嫁,永無爭執。委是自行情願,即非相逼。恐後無憑,特立此文約為照。
——後唐同光子卯年五月己未
寫到最後,長出一氣不堪往事,淚如泉湧。舉起的手欲落印,卻自顫抖不已難割捨。就聽得廳外喧譁傳來,一人快步跌撞闖入,不是媚娘又是誰人?原是孫哲明為做個徹底了斷,在朱恩答應寫休書時,就暗遣左都蔚去告知媚娘。終究是要他們倆當面解決,方無後顧之憂。卻見媚娘悲痛欲絕地看著朱恩,泣涕如雨,魂消香碎,朱恩卻自咬了咬牙,扭頭狠心他顧。赫然桌面上,一張白紙黑字,墨跡未乾的休書,媚娘就崩潰了,哭喊著撲向朱恩,跪抱其身搖晃道:
“相公!相公!你既與了我休書,我和你便是各世為人。你知道嗎?你知道嗎?疾風暴雨,不續絕裂斷義之苦,你可怎忍心拋下寶兒他去?你說啊!你說啊!。。。”言之聲聲血淚肝腸寸斷。
“又能怎樣?媚娘。。。又能怎樣?”朱恩顫慄裡失聲,看了看孫哲明等人復轉向媚娘道:“何苦?。。。何恨?事於至此別無他擇,你我從今往後。。。各安天命。。。各走一邊。”說著就舉起了手指一口咬下,鮮紅指印,摁在了休書上。
媚娘便暈了過去,廳裡亂作一團。朱恩自轉身悽苦難受,半響思定,也不去看媚娘卻回頭對孫哲明說:
“師兄。。。我求你一件事。”
“師弟但說無妨,但說無妨,我一定辦到,一定辦到。”孫哲明看著悽愴的朱恩連聲應允。
“寶兒。。。。。寶兒。。。。。。。。”朱恩言之氣噎無聲。
“嗯。。。嗯。。。。!!!”孫哲明明白朱恩的意思,兩相對視裡承諾:“當如我出,休慼與共!”
朱恩聞言復不再言語,頭也不回徑直飛奔而去。
第(二十二) 秀蓮的愛與如蘭的恨
年紀輕輕的秀蓮早年喪夫,也無長輩需要供養,只與寶兒相依為命多年。雖是個天妒紅顏薄命的人兒,卻生的倔強性格,獨立而有主張。也是因為這樣,違逆了父母之意。執意要遵守婚約,嫁給了家道中落還喪父喪母的夫君,圓了青梅竹馬的想念。卻不曾想命運多舛欺窮人,夫君為生計勞碌成疾,也早早的扔下母子二人走了。秀蓮自生的秀麗豐盈,上門勸改嫁的媒婆常有,只是怕找不到好的夫家委屈了寶兒。更別說之前垂涎美色,欲得方休的鄉霸南宮燕了。那些委屈孤單自不必說,倒是平日裡的冷清寂寞,難得像今日這般熱鬧歡愉。為了招呼款待,幫忙修房子的張三狗娃等人,連碗筷都得額外新添置才夠用。家裡就突然多了這些個忙碌男人的身影,也添了那許多的生氣。何況其中還有先生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