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單純為了不讓黎絳逃走?
霍斯彥搖頭失笑,他什麼時候沒自信到需要用這種不恥的手段了?
放輕了腳步走近,關上窗,這才蹲下身輕輕抱起了地上睡著的女人。
把黎絳抱回了大床上後,他就坐在床邊安靜地看了她好久。
深邃黑眸裡的複雜褪去,他抬手,修長分明的手指將落入她嘴裡的髮絲撥到了一邊,又小心翼翼的理好她有些凌亂的頭髮,整齊的攏到一邊, 繼而露出了黎絳完整的臉頰和脖頸,還有精緻的鎖骨。
白希肌膚像極了上好的瓷器,又因為泛著些紅潤血色顯得更加柔軟。
長翹睫毛被陽光掃下一片陰影,霍斯彥忍不住伸手想要碰觸,卻在觸及眼角的溼潤時手指驀地一縮,那冰涼刺痛了他的指尖。
也刺痛了心。
眼底泛起了一絲痛楚,揉著心疼和無奈。
或許是因為整夜未眠,霍斯彥沒由來地感到了疲倦,他承認了,不管有多憤怒,他終究對她下不了狠心。
她其實有權利怨懟他的隱瞞和欺騙,包括當年將她流放英國不管不問多年,又暗自派白茶去應聘成為她的助理,隨時監視她的生活狀況。他的本意不是保護嗎?但將心比心,或許他真的做錯了。
他錯了,在碰觸到她眼角的那片濡溼後,第一次感受到了難以呼吸的壓抑和窒痛。
笑容呢?
不在了……
只要閉上眼,他耳畔彷彿就會響起黎絳手握玻璃血流直下的對他說‘霍斯彥,我們是不是都累了?’這句話,那刻她臉上的是如此決然,這種感覺甚至讓霍斯彥深深的難以理解,她怎麼就累了?
他以最大的限度保她周全,她本應該在他為她準備的世界裡肆意地揮霍、驕縱任性、沒有煩惱的地生活。但是為什麼到了最後,她會用那麼卑微懇求的語氣讓他放她走?
讓她離開?
不可能。
暫且不說一旦她沒有了他的保護可能會陷入怎樣的危險,單單只是讓他放手這麼簡單的事他霍斯彥就不可能答應。
其實,從他那年在雨天裡抱起她開始,他就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離開他的身邊。
霍斯彥承認自己放不了手,他更不能理解那麼若是真愛就要學會放手的狗屁理論。
明明就是深愛,為什麼要裝作一副瀟灑倘然的模樣?打碎牙齒和血吞這種慘敗結局永遠只是弱者的藉口,面對自己無力扭轉的事實包裝憂鬱的外衣,說白了不過只是自己沒有能力得到對方的心罷了。
他自認為自己沒和黎絳到了那種無能為力的地步,別說他堅信她的目光就在他身上,就算是不在,他也能硬生生的扳回來。
但是,只要一看見她滿臉不悅,甚至眸底閃現厭惡反感的瞬間,他就會忍不住憤怒,甚至是傷害。
天空中的雲層將大片的光芒斂去,一下子房間的光線倒是暗了不少。
床上熟睡的女人輕輕動了動,下意識的嚶嚀了一聲。
霍斯彥無語的嘆了口氣,最終還是從衣兜裡拿出了鑰匙,然後輕輕解開了她腳上的腳銬。
纖細的腳踝被銀銬硌出一圈淺淺下陷的紅痕,霍斯彥眼裡閃過一抹心疼,略為粗糲的指腹輕輕的揉按著,直到痕跡漸退。
然後解開右手。
當他將鑰匙對向左手時,動作驀地遲疑了。
良久,最終還是把鑰匙放回了衣兜。
從床榻上起身,他目光深深的凝視了黎絳一眼,轉身走向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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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當黎絳醒來時只覺得晝夜顛倒。
果然,人無聊了只有睡覺,
懶腰還沒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