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久盛不衰。
“道兄取笑了,一個甲子的期約轉眼將至,又得勞煩道兄了。”道藏在此人面前頗為恭謙。說罷二人也不多言,木峰便遣童子引道藏去客房休息了。
次日早晨,中天門。
“師傅,還有多高啊?”說話的是一個身著木棉袈裟,頭戴斗笠的小和尚。約莫七八歲上下,充滿疑問的大眼睛裡透著一些同齡人所沒有的睿智。
在他身邊的老和尚與他同樣的打扮,不同的是臉上已經寫滿歲月的風霜。滿面白髯,略微發福的身軀,老和尚摘額斗笠,抬頭看了看中天門的牌坊道,“快了,再爬完這十八盤我們就到了。”
小和尚又問道,“師傅,從五臺山來這,咱們已經走了半個多月了,為何我們不御器飛來啊?慧通已在前年就已經可以御器飛行了。”小和尚提到前年,前年他不過五六歲光景,卻已能御器飛行?有些俠客窮其一生都無法窺得御器的門道,更不用說御器飛行。如果小和尚沒有說謊的話,此份資質真是世上罕有。
普善搖搖頭,“我們這次來是為了六十載之約,不能耗費功力。再者這也是身體力行的修行。”說罷,又拄著禪杖開始上山。
兩個時辰後,無極殿內。
木峰與道藏在大殿端坐,閉目養神。“呵呵,原來道藏真人已經至,老衲來遲了,恕罪,恕罪啊。”來者正是普善。
“既然神僧已到,午時將至,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前往封禪臺。”木峰道長說罷起身,引著三人向後殿走去。
泰山封禪臺,自軒轅皇帝開始至今,共有八十五位皇帝封禪過泰山。自古就是歷代帝王祭祀的聖地。而現在的封禪臺上,一僧,一道正在奮筆疾書。密密麻麻的咒文佈滿了整個檯面。疾書約半個時辰後,五尺見方的檯面上,一半由硃砂佈滿道家咒文,而另一半走是金漆的佛家梵經。寫完之後,二人大汗淋漓。普善的脊背已經滲出了汗漬。
道藏真人擦了擦頭上的汗珠“還有最後一道。”說罷看了普善禪師一眼。隨即二人退後三尺,慢慢的合上雙目,嘴裡開始悉數唸咒。之間那封禪臺上慢慢的散出了金、赤兩種顏色的光,淡淡的,像早晨的霧氣一般,半盞茶的功夫盡收在石板下。那些咒文也好像從來沒有被人書寫上去過一樣,旁邊依舊雜草叢生,青苔滿布。
此時一陣清風吹來,帶走了身上的一絲熱氣,“兩位,加封完成了嗎?”木峰道人在旁詢問。
“然也,此次封印又可延續神舟六十載的數運。“道藏真人已經滿臉疲憊。
普善看了看旁邊納悶的慧通,輕頌一聲佛號,便帶著慧通下山去了。等抵南天門,把身上的木棉袈裟一抖,便御器返回五臺山。
道藏真人望著遠去的師徒二人,心裡突然覺得有點蒼涼。五臺山天龍寺香火鼎盛,人丁興旺,奇才輩出。而自己蜀山一脈到他這裡已剩他一人。二百年前,蜀山派乃天下正宗,門下弟子數百人,卻只因玄魁那個叛徒,欺師滅祖,自甘墮落。擾得蜀山威望一落千丈。當初一戰,蜀山門下死的死,傷的傷,散的散。而道藏為了清理門戶,誅滅叛徒,在蜀山潛心苦修,很少在江湖多走動。此次出門只剩下一道童看守洞府。
道藏看到慧通骨骼精奇,靈氣凝於天台不散,知道這小和尚乃是一塊練武難得的好材料,嘴上雖不多問,但心裡不禁起了收徒的念頭。人生匆匆數十載,即使修道之人,無非辟穀練氣,丹鼎之術,強勁肉身。雖說長壽,但也始終逃脫不了天道迴圈,脫不出這生死輪迴。
想想現在二百載的修為,以慣神通。但自己還有多少時日,可以堪破生死,跳出輪迴?而蜀山一脈,卻因自己斷送千年。思至此,不禁黯然。
道藏在無極殿歇息一宿,一夜無話。
次日晌午於木峰道人告別之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