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意。
小桌子旁早已擺好了兩張木凳,明顯是為他們準備的。
公孫蘭率先坐下,以目光向燕飛揚示意了一下。
燕飛揚向公孫霸略略躬身,這才在一旁坐了下來。
這不是他頭一回見到公孫霸。
數月之前,在東河村,在葉小桐家裡,遠遠的,他曾經瞥過公孫霸一眼。不過那時候,他在明公孫霸在暗,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
直到現在,他才有機會仔細打量這位名動天下的江湖大豪。
當然,目光還是要經過一定掩飾的,就這麼直勾勾地盯住長輩看,實在太失禮了。
“小子,是不是覺得很失望啊?”
忽然間,公孫霸開口了,笑著問道。
“前輩說笑了,飛揚不敢!”
燕飛揚連忙欠了欠身子,恭恭敬敬地答道。
“叫什麼前輩晚輩,丫頭叫我爺爺,你也叫我一聲爺爺就是了。既然你是丫頭看得上的朋友,那你就有資格坐在這裡,陪我老人家吃肉喝酒。實話告訴你,這些年,有這個資格的小字輩,還真是不多。”
公孫霸這話說得直白,也足夠傲氣,但聽在燕飛揚耳朵裡,卻一點都不覺得刺耳。
以公孫霸在術師江湖的鼎鼎大名,他絕對有如此傲氣的資格!
傳聞中的氣吞萬里公孫霸,也從來都不是一個扭扭捏捏,婆婆媽媽的傢伙。
“爺爺。”
燕飛揚再次欠身,叫道。
“這就對了。好小子,對我的脾氣,來,喝一杯!”
公孫霸向燕飛揚舉起了酒杯。
燕飛揚發現,公孫霸的酒杯不是精緻的白瓷杯,而是一個玻璃杯,擺在他面前的也是玻璃杯,很普通的那種,和這個酒的檔次相比,實在差得太遠了。
這玻璃杯裡裝著的,絕對是三十年陳釀。
這一點,不會錯。
燕飛揚不但品龍井茶是高手,品酒也不差。
他家老爺子,在這些方面都很講究,茶要最上等的明前茶,酒只喝陳釀。而且喝什麼茶用什麼杯,喝什麼酒用什麼杯,都有講究。那不是刻意,而是一種自然而然的習慣。
燕飛揚明白,這至少是幾代人才能養成的習慣。
不過,眼下自然不是深究這些的時候,燕飛揚連忙舉起酒杯,和公孫霸碰了一下,一揚脖子,滿飲杯幹,濃烈的酒漿如同一道火線似的,從咽喉處滾滾而下,直入肚腸。
公孫霸就笑了,眯縫起一雙看上去已經渾濁昏花的老眼,舉起酒杯,也是一飲而盡,隨即探出筷子,從火鍋中夾出一大筷子肉,送進嘴裡,大吃大嚼,讓人看得酣暢淋漓。
“小子,你是不是覺得我特沒有品位啊?喝三十年陳釀老酒,用這種狗屁玻璃杯?”
公孫霸將一大口肉吞下去,滿意地點了點頭,又轉向燕飛揚,說道。
如果換一個年輕人,這時候自然要說一番恭維話,燕飛揚卻很老實地點了點頭,說道:“是的,爺爺,喝三十年陳釀,玻璃杯確實不是最佳的選擇。既不能增色,又不能添香,不過就是一個容器罷了。”
公孫蘭便有點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似乎怪他說話太直白。
她可是難得見到老爺子如此逸興遄飛,可別一不小心把這種好興致給攪合了。
公孫霸卻哈哈一笑,說道:“好小子,還真是實話實說,不知道拐彎。我告訴你,在我們年輕的時候,玻璃杯可是個稀罕玩意,時髦得很。”
燕飛揚恍然。
凡事都不能離開他本身的時代去挑剔。
數十年前,瓷杯陶杯隨處可見,一點不金貴,精巧的玻璃杯甚至搪瓷缸子,反倒是時髦的象徵。在那個年代,能夠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