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女犯固然怕得要死,卻是誰都不敢抗拒,只能乖乖舉起手。讓他扎一針了事。
人類本來就有羊群心理。
好在一會過去,也都沒什麼事。心中的恐慌畏懼便漸漸平靜下來。
茅先鋒注意到,粘在龍頭羅盤蓋上的六滴鮮血。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彷彿那羅盤是中空的,將鮮血都吸收進去了。
“好,大夥都坐回自己的位置。”
燕飛揚自己,就在胡靜平常睡的草蓆上,盤膝坐了下來,語氣益發平靜。
幾名女犯又各自回到自己的鋪位上站好。
“都坐下吧。”
燕飛揚吩咐道。
女犯們望向茅先鋒,見茅先鋒點了頭。這才緊緊張張地坐了下來,一個個頭頸硬梆,呆若木雞,一動都不敢亂動。
燕飛揚不再理會他們,左手託著羅盤,右手一翻,三枚黃橙橙的銅錢浮現而出,輕輕往上一拋,沉重至極的破空聲驟然響起。把大夥都嚇了一跳。
不少人還在犯愣怔,不知道這破空聲從何而來。
只有茅先鋒大劉衛無雙等站得離燕飛揚比較近的人,才知道這是銅錢破空的聲音。好在衛無雙不是頭一回見識燕飛揚這個本事,倒也並不如如何詫異。
茅先鋒大劉等人心裡。卻是驚訝萬分。
看來這個小子,真是個異類,以前沒有深挖他的底細。很可能是個失誤。
占卜的時間不短,過程其實很枯燥。燕飛揚總是在重複同樣的動作,三枚銅錢拋起又落下。接住再拋起,反反覆覆,似乎無休無止。尤其要命的是,每一次之間還要間隔不短的時間。
幾名女犯早已放鬆了精神,坐在那裡東倒西歪,若不是礙著這麼警察在,只怕老早就躺下來了。對燕飛揚的緊張畏懼心理,也漸漸消失無蹤。
看上去,燕飛揚有點“自身難保”的意思,額頭上一層層汗水滾滾而下,似乎耗費了極大的精力。
眼見燕飛揚臉色越來越是蒼白,雙眉也越蹙越緊,衛無雙漸漸擔心起來。
貌似上次在鳳凰新村三號別墅占卜蕭觀的去向,燕飛揚沒有今天這麼費力。毫無疑問,這一回占卜的難度更大。
自從知道燕飛揚會占卜術之後,衛無雙也很花了一番心思在這個上頭,經過各種途徑,對占卜之術進行了深入瞭解,知道這種“鬼神之術”極其耗費精氣神,絕不如外人看起來那麼簡單。
眼見燕飛揚雙眼微閉,不住調勻呼吸,遲遲不肯進行下一次占卜,衛無雙終於忍不住對一邊的公孫蘭說道:“怎麼樣,他不要緊吧?”
直覺告訴她,公孫蘭肯定和燕飛揚是同一類人,說不定公孫蘭也是占卜高手。
公孫蘭不吭聲,容色早已變得極其嚴峻,目不轉睛地盯著燕飛揚。
只見燕飛揚右手輕輕抬起,似乎想要再一次將三枚銅錢拋向空中,卻只是手指頭一動,又放了下去,額頭上汗水汨汨而下。
公孫蘭忽然身子一動,飄然上了水泥大炕,在燕飛揚對面坐下,伸手握住了燕飛揚左手手腕,一股沛然之力,滾滾向燕飛揚的奇經八脈之中注入。
燕飛揚頓時精神一振,蒼白的臉上,漸漸浮起兩團紅暈。
片刻之後,公孫蘭俏臉雪白,燕飛揚臉色卻已恢復正常,額頭上汗水也止住了,不再汨汨流淌,手臂一抬,三枚咸豐重寶飛射而起,監舍內再次響起沉悶至極的破空之聲。
就在這一刻,眾人只覺得監舍內本就昏暗的燈光忽然變得更加昏暗,幾乎完全熄滅。一股陰森森的冷風,自監舍的角落裡席捲而起,隱隱約約的,似乎有幾道模糊不清的黑影,隨著這股冷風,向門外捲了出去。
周霞嚇得尖叫一聲,猛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