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溼了她的心。
馬蹄聲比火光更快的到了近前,兩騎,速度很快。
“七殿下,您慢一些。小心有埋伏。”
宇文啟明挑眉,看來是袁龍鱗帶了人來尋陛下和娘娘,只是這說話之人是誰,他怎麼聽不出?
“小七!付將軍!”夏天卻聽出了說話的人是付榕紹,急忙大喊出聲。
袁龍鱗精神一振,立刻回聲應道:“三嫂,你在哪裡?我來了!”
拿著火把的兵士緊跟了上來,袁龍鱗與付榕紹的身影越發清楚。沒有再藏避的必要,宇文啟明喊了一聲:“七殿下!”示意手下的兵士也重新燃起火把。
四野被火光照得通亮,天色也已快亮了。
內室裡,鬼穎在替袁龍翹診治。夏天、袁龍鱗、雲無期、宇文啟明和豐書堂都在外室等待。
袁龍鱗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語、異常平靜的夏天,唇線抿得筆直,目光裡滿是擔憂。暗自嘆了口氣,他轉頭對其他幾人道:“宇文,你與豐大人一路辛苦,先去歇著吧。無期,你受了傷也快回去吧。有鬼穎師傅在,三哥不會有事的。”
豐書堂眉尖一動,燎侍衛的真實身份他之前已猜到幾分,除了那一次對夏天的暗示,他並未與其他人提起過。如今袁龍鱗如此坦白的說出“三哥”二字,並非是說漏了嘴,而是根本沒有要瞞他的意思。
雲無期搖了搖頭,沒有動。
宇文啟明也只是盯著那扇閉合著的門,不願離開。
時間彷彿凝固住。
豐書堂的目光從眾人的臉上一一看過,心中有一根弦緩緩鬆開。對於這裡的人來說,他畢竟是後來者,而如今,他意識中的那一點戒備也煙消雲散了。
門開了,鬼穎出了來。
“三哥怎樣了?”袁龍鱗搶上去問。
鬼穎略抬起頭,垂下的髮絲中露出一張蒼老的面孔。她看向夏天,亦只對著她道:“他身上有幾處劍傷,雖不甚嚴重,但失血過多。且他之前便已受傷,再加上心痛固疾又發作了。”
“所以呢?”夏天漠然的與她的目光相對。
鬼穎有些不忍,嘆息道:“如今,唯有盡人事聽天命。我的醫術只能暫時幫他吊住這口氣,至於是長眠不醒還是清醒過來就要靠他自己了。”
“不!鬼穎師傅,你一定得救救我三哥!”袁龍鱗聞言不禁紅了眼眶。宇文啟明與雲無期亦神色悲傷。
豐書堂若有所思的看著毫無反應的夏天,她垂眸而立,像是走了神,甚至讓人懷疑鬼穎的話她到底有沒有聽到。
窒息的沉寂,沒人還有心思說話。
有腳步聲響,接著,是一男一女交涉的聲音。聽上去是那女子要進來為袁龍鱗送藥,而男子身負重責不準任何人接近這裡。
夏雪。
袁龍鱗有些尷尬,“我這就讓她離開。”
“你們都走吧!”夏天擺了擺手,徑自進了內室,關了房門。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是不約而同的擔心。夏雪仍在努力勸服著暗衛,嬌嬌弱弱的聲音裡滿是執拗的堅持。
袁龍鱗的眉心幾乎擰成了一個疙瘩。宇文啟明與雲無期對視了一眼,一人一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率先離開。鬼穎轉著輪椅,也跟了出去。袁龍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夏雪詢問宇文他們的聲音又傳來,他實在忍無可忍大步走了出去。
豐書堂微笑,夏雪的出現雖唐突,卻無形中沖淡了死亡的傷感。可是有一個人,表面上無事,心裡卻只怕已千瘡百孔。斂起笑容,他在通往內室的房門上輕輕的敲了兩下,推門而入。
夏天站在榻邊,直直的望著昏睡不醒的袁龍翹,眼珠動也不動,眼睛眨也不眨。身後有人來了,她似也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