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死沒良心的東西,你要去哪裡?你拋下我,我怎麼活?你們當初拋下我一次還不夠麼!你就這麼不願意和我在一處!”
阿寶見阿嬌生氣,怕她犯暈厥的毛病,作難道:“我是想與你在一處,但不是以周府舞姬的身份!即不能放我走,那我就無需準備什麼勞什子的壽禮了。你與他走到這一步,我也不好說你什麼了,但今後有什麼事不要拉上我。”
阿嬌臉色鐵青,扶著額頭,身子晃了一晃,眼見就要犯病。阿寶心裡也是一陣難過,忙扶住她,無奈道:“你有話好好說,千萬不要動不動暈倒。我聽你的話就是了。”
錦延每日裡習慣早起練劍,阿嬌因夜裡睡不穩,常常要到很晚才起身。錦延怕吵著阿嬌,便悄悄拎劍出了屋。
武姨母等人怕起早要弄出聲響吵著阿嬌安睡,便也都隨了阿嬌早睡晚起,因此此時雖然天光大亮,但阿嬌的住處卻還是安安靜靜。走過西廂房門口時,卻聽得裡面有嘰裡咕嚕悄聲說話的聲音。
錦延本來已經走至門口,又悄悄退回幾步。西廂房的雕花窗半開著,阿寶身著中衣,正在靠窗的貴妃榻上練功,桑果則絮絮叨叨地收拾床鋪。阿寶兩手抓著足尖,上身伏低,額頭緊貼著小腿,嘴裡一邊吭哧吭哧用力。
桑果皺眉撇嘴,嫌棄道:“眼下又沒人逼你,你倒練給誰看呢?”
阿寶伏了許久,方慢慢起身,又從枕頭下摸出一把小巧的剪刀,靠在床頭給自己剪手指甲,嘴裡嗤笑道:“傻桑果,這便是眾人皆醉我獨醒,懂麼?我又不是為了別人,我是為了自己強身健體。等我練到身輕如燕,足以飛簷走壁時便可以帶你離開這個魔窟啦。”
桑果鄙夷道:“什麼身輕如燕!倒像是身上沒有骨頭似的。”
阿寶嘆息道:“可嘆可嘆,跟了我許多年,竟連‘柔若無骨’這個詞兒也不知道。”
桑果自顧自發愁道:“若不是因為二小姐,只怕咱們兩個都投好胎、二世為人了。再逃、再被捉,只怕下次姑爺便要將我們殺掉了,乖乖,上次他祭祖時,生生將那賊人的頭砍掉……”說著,生生地打了個寒顫。
阿寶著惱,嘟嘴道:“那廝算你哪門子的姑爺!?”將手裡的小剪刀往旁邊一丟,轉眼又從枕頭下摸出一把大些的剪刀,彎腰修剪腳趾甲。
日頭已升得老高,陽光從雕花窗外斜照進去,將阿寶的五根腳趾映照得瑩白剔透,她的小腳趾的指甲僅有米粒般大小,粉粉嫩嫩,端的是秀氣可愛,她大約也比較偏愛歡自己的小腳趾,修剪完,仔細端詳一番,伸嘴“啪”地親了一口。
錦延覺得日頭照在身上有些發熱,正要轉身走開,一隻喜鵲飛來,停在窗前的一簇美人蕉上,晃了兩晃,沒站穩,驚叫了幾聲,慌忙又飛走了。
阿寶從窗內探頭出來張望,與站在窗外的錦延四目相對。
阿寶慌忙扯了件衣裳披在身上,問:“你、你從幾時起站在這裡的?”
錦延把玩手中長劍,陰測測一笑,道:“從你說要飛簷走壁逃離這個魔窟開始。”
阿寶默默縮回窗內,將衣裳穿好,躺在床上,蓋好被子,交代桑果道:“我若死了,你們不必為我難過——橫豎我是咎由自取,一張嘴老是壞事。”
桑果並不搭茬,只問:“你適才與誰在說話?”見阿寶將自己才剛疊好的被子又開啟蓋在身上,便上前將被子一把抱走,重新疊好,放在阿寶夠不著的地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