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不甚痛快!”
姣杏見龍寫意這麼說,便也跟著心酸起來。“只是不知她因何到此?”
添香閣的桂花糕做得極好,龍寫意信手拈了一塊放到嘴邊啖了一口,只覺桂香四溢,齒頰留香。她細細的將桂花糕嚼碎了吞下腹中,這才對姣杏笑道。“但凡唱戲之人,必會借戲舒懷,既然唱的是千里孤墳,那便定是朝廷欽犯了。許是家裡頭只剩下她這一個了吧。”這樣的事件,每朝每代都屢見不鮮。
“欽犯?那這千秋閣當家也敢請她?難不成他不怕這事兒捅出去麼?”姣杏面色一肅,“我去找掌櫃的去!”
龍寫意趕緊抬手製止姣杏。“唉唉!快別叫!這事兒是老闆定下的,你找掌櫃的又有何用?”
“那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姣杏驚訝的道。
“不然你想怎樣?她的際遇,說不得將來便與我一般!”龍寫意正色,一字一字的對姣杏說道。
姣杏面色一變,這才想起蘇家此時正是殂上魚肉,只消皇帝金口一開,便會落得抄家滅族的下場。
蘇流水那絕世傾城的腦袋,便也會與她漂亮的身子分家!
想到此,她不由的悲從衷來,眼兒紅紅,竟是要哭出聲兒來!“那怎麼辦?小姐!我捨不得小姐死!”
龍寫意見她這般,趕緊對她笑道,“好好好!我不死!不管怎麼著我都賴活著,可好?”
“小姐取笑我!”姣杏被她逗得一忽兒笑,一忽兒哭。
龍寫意又與她笑了一陣,便要姣杏給她解釋戲趣裡的內容。姣杏是個戲迷,話匣子一開,便滔滔不絕。說到高興處,更是手舞足蹈。
約莫過了晌午,柳枝兒便失了蹤影,掌櫃的出來打圓場,說是柳枝兒身子受了寒,嗓子啞了。要明兒才能接著唱。
樓下的客人見旦角病了,大為掃興,便相繼走了一批。底下剎時冷清了些。
戲臺上依然在唱戲。只是卻換上了武戲。各人畫了大花臉兒,在戲臺子上打打殺殺的好不熱鬧。
姣杏畢竟是女孩子心性,見著那打打殺殺的戲,便冷了臉兒,起身竟去把門關了。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樓梯上頭便傳騰騰的腳步聲,等到得美人閣門前,便聽得那小二道,“爺,正是這間!”
“嗯。下去吧!”隨隨一聲,正是她那無緣的相公到了!
淺淺幾聲剝啄,清零在門外輕道,“流水,你在麼?”
姣杏聽得他的聲音,趕緊起身開門。男子身披絕品的紫貂斗篷,足蹬黑緞雲頭靴,面容俊雅逸美,負手而立,嘴角若有似無的勾著一抹淺笑。
那姣杏倒也乖覺。她對他作了個福,便自退出美人閣外頭候著。
“流水。怎麼不去府裡等我,倒要在這龍蛇混雜的茶樓?”他一邊說一邊大踏步的進來,解下斗篷,這才在流水對面坐了。
見著蘇流水以斗篷紅紗遮面,只露出一雙剪水秋眸,楞了楞,道,“這幾日事兒忙,也沒顧得上去看你。流水,你為何輕紗遮面?難不成你真的已經毀去了容顏?”聲音溫溫綿綿,讓人如沐春風。
這便是笑面虎了!龍寫意當年生意上的對頭人便是與他一般,明裡溫柔以待,背後捅刀子使狠勁兒從不手軟!
龍寫意心下不屑,籠在袖中的指尖狠狠的掐入掌心,她吃痛,眸中立刻現出盈盈的淚意。“王爺好狠的心!”才說得此處,眼角那抹晶瑩便滴落眼眶,她趕緊掏了帕子將淚水抹去。
清零的眸中冷意微現,只一閃便失了蹤影。“這麼說你竟真的自盡了麼?流水,你怎麼這麼傻呵?”
“王爺!”流水悠悠的吐出兩個字兒來,便掩面失聲痛哭。
平日裡頭蘇流水高傲已極,哪裡會哭得這般!想來是這段日子太過傷心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