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樓都擠滿了來看病的人，莊蔣意找了半天都不知道繳費處在哪，又跑回了三樓病房門口。
恰好看到一位護士臉微紅的在翻看筆記, 認真講述情況:“你放心吧, 她這種情況也比較常見, 經期沒有休息好，才會暈倒的，外加長期不吃飯，或者吃得沒有營養，導致的貧血, 好好養一養就沒事了。”
燕時決身子倚著牆, 藍灰色頭髮早已溼透了, 抬手隨意往後抓去, 恰好往下滴了水，滑落在高挺的鼻樑上, 面板透著股冷白, 神情淡漠的聽完了, 然後點頭，極具修養的開口道:“知道了。”
女護士點點頭, 然後笑著離開了, 莊蔣意走過去，不好意思開口:“我那個，這醫院太大了，人又多，我實在找不到繳費的地方, 也不知道問誰。”
燕時決沒多說什麼，站直身, 瞥了眼病房內，熟悉的交代:“我去交，你先進去看著她，醒了找醫生。”
“哦哦行。”
……
刺激的消毒水味道襲來，夏塗清醒的第一感覺是身體恢復了一半的力氣，睜開眼睛就看見一隻手對著她的臉晃來晃去，奇怪的扭過來，坐在一邊的莊蔣意神色詫異，隨即驚喜道:“醒啦小侄女。”
“這是哪。”夏塗支撐著半虛弱的身子坐起來。
莊蔣意忙起身去扶她:“還能是哪，醫院，你突然暈倒把我嚇個半死，好在有燕時決呢，不然我啥都不會。”
夏塗靠上被褥坐直，才看到燕時決也在病房，就在對面。
這會兒燕時決的頭髮處於半乾的狀態，身上的黑色外套都是微溼的，坐在一張桌前，兩條長腿微曲起，單手插著衣兜，目光落在她依舊蒼白的臉上，其中眼神情緒令人猜不透，氣壓明顯降低了很多。
終於，燕時決再次想起護士說的那些話，眉間緊蹙，語氣是意識不到的微沉，質問:“你平時都不吃飯？”
夏塗心臟驀地一跳，不敢說是因為要省錢，心虛的被迫小聲回應:“我沒有胃口……”
這一幕怪怪的，莊蔣意腦子卡殼了幾秒，扭頭護著夏塗，反駁:“你那麼兇做什麼，別嚇到我小侄女了。”
其實燕時決本意不是指責，也說不清自己什麼感覺，隨後回憶了一下，女孩平時不捨得吃太好的飯，還去網咖打工，明顯很缺錢，估計是遇到什麼困難了。
於是燕時決沒有去回應，選擇維護著女孩那一點自尊心，只是覺得心煩的厲害，舌尖去壓了壓上顎，站直轉身離開時丟下一句:“我去抽根菸。”
見他離開，夏塗低下眼皮，輕咬唇瓣鬆了神經，半個小時後，見點滴打完了，莊蔣意放下手機認真看了看藥水瓶，說:“打完了，那我去叫護士來。”
“嗯。”夏塗點頭。
沒多久護士推門進來了，燕時決也跟在後面走過來，停在床邊扯開椅子坐下，給護士讓了點位置。
“拔針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下哦。”護士彎腰抓起她的手耐心提醒，輕鬆拔掉針後，扭頭看向燕時決，提醒說:“你給她儘量按十五分鐘再鬆開。”
夏塗臉色微驚，還沒張口說不用，下一秒燕時決嗯了聲，俯身去抓住她的手腕，粗糲的拇指落在她扎針的地方按壓著，隨意應道:“謝了。”
“不客氣。”女護士笑笑，轉身離開了。
病房內沒有了別人，夏塗睫毛輕顫了幾下，沉默了幾秒，神色很淡疏離道:“醫藥費多少，我回去轉給你。”
“不用。”燕時決抵著舌尖上的一顆糖片，沒太在意道:“沒多少。”
夏塗秀眉微皺，脫口堅持道:“我不想欠你人情。”
說完，她怔了一下，燕時決隨意掀起眼皮將目光落在她臉上，見女孩臉色恢復了點紅潤，內心起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