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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粹是不想活了,你們不用找我的家人,找也沒用。請找這個電話吧,這是我唯一的朋友,她會替我收屍的。
李秋君看著信紙上的話以及自己的號碼,哭得泣不成聲:“羅菊姐,你怎麼這麼傻啊?”
一天之後,羅菊姐終於醒了過來,看見她的第一句話是:“我沒死嗎?”
“死什麼啊,為什麼要死!”李秋君生氣地說。
羅菊神色黯淡:“金工宿舍要漲我的費用,我打電話回老家,說要回去。我爸我媽阻止,問我回去幹嘛……世界上已經沒有一個可以容我的地方了。秋君,我把我所有的存款都打到你卡上了,因為我知道,只有你才能替我收屍。”
李秋君這才反應過來,早上開會之前,確實收到一條轉賬記錄,金額還挺大,足足三十萬。自己第一感覺是騙子,所以根本沒搭理。
原來,居然是羅菊姐轉來的!想想她是懷著對父母的怨恨去死的啊。
李秋君馬上說:“羅菊姐,這錢我馬上轉給你。你要好好活著,活著才會有希望。你是,我也是……你知道嗎?我離婚了,我現在幾乎是一無所有。但是不怕,我們會好起來的,你也會,好不好?”
羅菊呆呆地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木然地點了點頭,然後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她像是累極了,像是獨自走完了一條孤單又死寂的隧道,到了終點才發現,隧道那頭竟沒有等待自己的人。
李秋君何嘗不是如此?只不過人生就是如此,並不是每一個決定都正確,並不是每一次努力都有回應。但只要不放棄,總能看見曙光。
李秋君壓低了聲音:“羅菊姐,不管你願不願意,等你出院了,就來我的公司吧,我們一起努力,一起幹,好不好?”
羅菊側過頭去,一滴淚水從眼角劃落下去,很快又消失不見了。
……
三年之後,2016年的夏天,李秋君帶著自己的談判團隊與鴻騰公司再度開會協商,商量的是合力開發香豬養殖的專案。
鴻騰如今的重心已經轉移到了西寧,原址上除了零碎的兩個車間,也變成了空蕩一片。
在如今大力發展陽光產業的情況下,鴻騰也有意開拓其他產業,所以與李秋君所在的公司幾次協商,現在只有一些細節還需要商討。
會議室裡,李秋君有些感慨。想想很多年前的自己,還是鴻騰機修廠一名最普通的輪換工人,而現在,卻與曾經的領導有同坐一桌協商談判的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