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盛滿飲料的杯子碰杯慶祝。兩人訴說著離別後的事情。
李秋君說的,是在技校委培的那些事情,包括分到鴻騰的憋屈、在譚師傅的幫助下去了好崗位的慶幸,都告訴了這位姐姐。
而羅菊也說了一些自己的事,她在鑄造車間開天車,那裡環境不好,灰大並且溫度高、噪音也大,每天下班都灰頭土臉的,像是從煤堆裡扒拉出來的。
“反正當工人,就是這樣,哪有什麼都完美的事呀。”羅菊補充道。
兩人各訴衷腸,彼此安慰鼓勵著對方,加上胃中食物的填充,感覺心裡也一點一點溫暖了起來。
離開的時候,羅菊依依不捨,把她送了很遠:“你幫我問問管理員吧,有空床的話,我就搬上來。”
李秋君用力點頭,心想要是向莉不住那裡,自己和羅姐住一間該多好啊!
廠裡的宿舍屬於福利之一,住一個月不過八塊錢而已,便宜得很,還包括了水電煤氣,等於白住了!一般以車間為劃分,不過關係好的話,也能穿插著住。所以李秋君決定改天去跟兇巴巴的管理員大姐套套近乎。
她快步爬著樓梯,一路上坡,沿著幼兒園的小道回了宿舍,剛進門就發現,向莉站在樓梯口和一個男的拉扯。
那男的又矮又胖,光著的膀子上還有扭曲的刺青,像是一條龍?太遠了也看不清楚。
兩人正在爭論什麼,李秋君走近了才聽見向莉扭著身子說:“我不想去,我今天不舒服。”
“走哦,早就說好了的。”那男的語氣兇了一些:“到時送你回來就是。”
李秋君飛快地從他們身邊經過,看都懶得看向莉一眼。在她眼中,向莉就是那種又懶又饞佔小便宜的女孩。而佔小便宜的人,通常是要吃大虧的。
她跑到二樓回頭一看,向莉已經與那男人往門口走了,看起來也沒有不情願的樣子啊……
李秋君想到了別人說她的那些閒話,心想她何必呀,就不能做一個好姑娘嗎?非把自己的名氣搞得這麼臭。
李秋君蹭蹭地跑上五樓,本來心情還不錯的她在開啟房門的一瞬間又抑鬱了。屋裡那股令人窒息的臭味怎麼也揮之不去。
她哭喪著臉,把房門開啟,盯著那堆快要發黴的鍋碗看了半天,在扔掉與幫她洗了兩個念頭中徘徊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端著去了洗手間。
行吧,自己今天心情好,就算做做好事,幫她把鍋涮了吧!李秋君憋著一口氣,拿了鋼絲刷奮力擦洗,總覺得觸手可及之處油膩無比,這種觸感如同後背爬了毛毛蟲,讓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