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拆字連。我緩緩伏在桌上,盯著桌上的茶猛瞧。一片嗡嗡的議論之聲後,大廳歸於沉寂。
“我來對!”聽到這一聲喊,我轉頭向樓下看去。是一白衣的美男子,此時居高臨下,並看不清他樣貌,只覺得他氣質非凡。只見他悠閒的踱著步子,應道:
“雙木成林,三木成森。森林木茂,木茂林化森。”
好工整!
青衫出對“雨打荷葉葉成淚滴滴成珠。”
白衣張口應對“風吹楊花花如錦片片如雪。”
青衫最後一對曰“深水深、淺水淺,深水當中方知淺,淺水當中不知深,閣下以為深淺如何?”
那人遲疑一會,在臺上來回踱幾步,道“有時有、無時無,有時少來多無時,無時多來少有時,鄙人探究有無可乎?”
對得如此精妙!樓下一片叫好之聲。
我瞥了嘴微笑,看我捧了茶不甚在意的樣子,風宇澄問我,“不喜歡?”
“還好,這些東西我本就不太懂。”
“那,我們出去走走?”
“可以麼?”
他牽了我的手起身來,“只出去走走,趕在詩會結束前回來就可以了。”
我便笑彎了眼。看我笑得鬼靈精怪,風宇澄便笑起來,“又在惦記雲酥和杏仁茶了?”
點頭,用力點頭。事實上,我在惦記著杏仁茶。
我心裡,仍然記得和祁歌在開封古舊街頭一起分享的那碗杏仁茶。那昏黃的燈下,熙攘的人群中,我們只是看見彼此,那帶著微微苦澀的香甜杏仁茶,儼然是愛情的味道。
回來的時候,那白衣的男子仍舊在臺上挺拔的站著,想是獨佔鰲頭了。風宇澄吩咐我自己上樓去,自己卻轉身出了門。
我恰站在高臺之下,迎面的看見那個白衣的男子。那人年紀不大,卻柳眉斜飛,鳳眼含情,眉目如畫,實在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了。他身後掛好幾幅畫梅之作,我卻只被其中一幅吸引。梅海深處,小閣閒窗,一人依窗執書而立,昂首看落梅飄雪。整幅畫,用色單純,線條簡介,立意卻精巧。
我立刻便想起一首詩來,“小閣明窗半掩門,看書作睡正昏昏。無端卻被梅花惱,特地吹香破夢魂。”
我不由呢喃出聲,聲音雖極小,卻別他聽了去。他拊掌道“好詩!”回身取了那幅畫,竟將那詩一字不差的題了上去。竟是他的畫,竟有如此驚人的記憶力。
我微微一愣,忙回身上樓去也。
樓下還有小小驚詫之聲想起,我卻覺得無聊,只自己伏在桌上發呆。
只一會竟被人喚起來,“小公子,到您了!”是個捧了筆墨的小廝,穿著雖不精緻,卻乾淨得體。
“做什麼?”我揉揉眼睛,才看到他身邊站了那白衣的男子。
“這是咱們店裡的規矩,詩會結束後,由勝出者出題,每桌都要留下詩句,作為紀念。”那小廝躬身回答。
“哦?什麼題?”
那白衣的男子伸手捧了風宇澄留下的那杯茶,“倒是好茶,那小公子便以茶為詩吧,不限體、不限韻。”
“哦,不好意思,在下不懂得作詩。”我捧了茶,緩緩轉過頭去。
腦子裡倒是有關於茶的詩詞,只是拿別人的東西出自己的風頭,實在無聊之至。剛才已經在“惹是生非”了,我可不想……
“這個,公子過謙了,隨便寫什麼都可以。”
“不要。”我一口回絕。
“這位小公子並不是不會,是不屑吧?”那小廝剛要開口,那白衣的公子便打斷了他。“竟這麼不給在下面子?”他眉梢含笑,一張臉美得動人。
我盯著他白皙的面龐看了許久,和我一樣女扮男裝?可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