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開啟。趙德山慌了神,汗水開始迅速冒出,流遍身體的涼水使他冷得幾乎要失去知覺,各個關節已經很難自如地活動了。他的肌肉緊繃,卻使不上一點力氣。他又試著推了兩下門,可那無力的身體更像是在靠著門,而不是在撞門。
噗噗。
紙在繼續微微地破裂。從那裂開的細縫隱約能看到外面的夜色和絲絲細雨。
趙德山定了定神,既然不能從門口跑出去,那麼他為何不直接面對恐怖,從視窗跳出去呢?
他乾脆一拳把窗戶紙打破,爬上了窗臺,卻什麼也沒看到。冰冷幽深的黑夜使他迷茫無措,大雨傾倒在他的頭上,他的身體瞬間冷卻,眼睛也很難睜開。他什麼都看不太清楚,只是在窗臺的下方隱約看到一截骷髏的殘肢。藉著灰濛濛的光線,趙德山發現這是一截手骨,他“嗷”的一聲大叫了起來……
尾聲
在每個讀者都還沉浸在恐怖氣氛中時,這個故事就結束了。我想你們肯定想知道所有這些恐怖的故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吧。兩個故事都是這麼的撲朔迷離,又似乎彼此有點聯絡,真是讓人費解。很榮幸,在事情發展的過程中,透過許多人對我的敘述和我自己的經歷,我把事情的經過加以整理和推想,知道了所有恐怖事件背後的奧秘。我是誰,你想知道嗎?這都是怎麼回事,你想知道嗎?彆著急,我會告訴你的,但我這人毛病比較多,不喜歡直接告訴你們答案,在這裡我只把所有恐怖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你。至於我是誰,就需要你自己來猜了。
是的,聰明而敏感的讀者一定能猜到,我就是姑老爺在死前看到的那個傢伙,我就是趙德山在洗澡時設法把他嚇昏的傢伙,我就是後來那個女士所說的那個“你看不到,我也看不到的人”。
在故事中,我就住在那個院子裡。為了造成這裡沒有人住的假象,我沒有住在固定的一間房間裡,幾乎每天都會換房間住。所以宅子裡的房間沒有一間是乾淨的。吳家敗落後,我也沒有了經濟來源,經常沒有飯吃。實在餓得不行了,我就會捉老鼠吃。老鼠是有靈性的動物,吃過幾次後,它們再聞到我的氣味就紛紛逃避了。趙德山進宅子後,我一直悄悄地跟蹤著他。所以趙德山吃饅頭的時候,那些老鼠會倉皇逃竄。趁他出來尋找“異常”現象的原因的時候,我把他的飯盒拿到前院的那個屋子裡去,在那裡,有我嚇人時用的道具。
南兵馬司現在已經不存在了,你永遠也找不到那座曾經龐大而富貴的院落。現在的我四處遊走,靠拾荒為生,只是偶爾懷念往事的時候會回舊址去看看。
尾聲
吳炳湘到北京以後,他所看到的、做過的一切我都知道,他的想法我也知道。當他第一次把梨木櫃子放進自己屋子的時候,我就隱約意識到我們的恐怖之旅要開始了。我是吳炳湘的一個僕人,身為他的僕人,我有高興的一面,也有覺得倒黴的一面。遇到他之前,我處處碰壁,沒有人願意用我。我也不知道那是為什麼,但在我們那個年代,每個人的生活都很不容易。所以,當吳炳湘決定要我的時候我對他感激不已,暗地裡發誓要把他家的事當做我自己的事來做,盡力完成他交給我的所有任務。
在北京住的第一天晚上,我認識了一個人,這個人把我嚇了個半死。顯然,我住錯了地方,這個該死的陰魂在我住的那間屋子裡不曾消散。
在我們這些人當中,第一個遇到恐怖事件的人應該是我,而不是吳炳湘。那天晚上我很累了,只想睡一個好覺,於是早早地鋪好床鋪,鑽進了被窩。兩隻眼睛一閉,睡意就來了。在半夢半醒間,我感到耳邊有呼吸的聲音。那聲音很微弱,像是有人在故意控制呼吸,卻有氣從他的齒縫裡漏出,嗞嗞地響。我立刻睜開了眼,只見一張面色蒼白、笑容古怪的臉貼在我的耳邊。說句不誇張的話,那時候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