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抓著油膩的肉往嘴裡塞。
“兄弟,你為什麼非要走?我剛才說的話你再想想,要是打起仗來,你還能看門嗎?人家不先殺你這個看門的?那也是提著腦袋的活兒。今天的事是玄點,可能再過兩天府裡就要請來法師了,你就不能再等一天?”王二認真地說。
“我原本也沒想離開的,但今天早上我就在咱衚衕口的那間屋子裡看到一個老人,他說咱院子裡鬧鬼了,說有人死了,死的那個人就是上吊死的。你說,這不是鬧鬼了嗎?除了我們,誰還知道這件事?”
王二的臉色也愈加難看了,全身發虛。
“你也怕了吧?要不你也跟我走吧。這法師到底靈不靈先不說,這宅子太大,法師也不一定就能抓到那個鬼,說不定它跑到哪兒躲著了。抓著了還好,抓不著,嘿,它非出來報復咱不可!而且我覺得這鬼還不止一個。昨天晚上咱就聽到了兩個人的聲音不是嗎?”
“我是怕了,但那是因為你才感到害怕的。你沒聽說老爺回來後為什麼害怕嗎?”
張虎茫然地搖了搖頭,王二也是上午從丫鬟們那裡知道關於衚衕口棺材鋪的故事的。夫人曾帶著病體一再叮囑府裡的人,誰也不能進那個棺材鋪,就是看看也不行。當王二把這些告訴張虎後,張虎完全懵了。吃到嘴裡的肉也不再沒有滋味了,而是活生生的生肉味,他喉嚨一陣難受,一口吐了出來。死神就在他的頭上徘徊,他感到它的氣息了。
“不可能,我明明是見到人了,不然我們去看看!”張虎堅持道。
“不去。”王二面露難色,想到在衚衕的盡頭,有一個人拿著鋸等你進去為你做棺材,那可真是夠��說摹�
“大白天的怎麼會有鬼呢?!”張虎勸著王二,同時也是在安慰自己。
“你別跟我說這些,說得再好也沒用。我就這一條命。你走後老爺也出去了,聽說是去調查情況了。等他回來你去問問再說吧。反正這事……”王二不想說了,張虎也不再勸著王二與他一起去棺材鋪了。他也怕了,他也不想離開這裡了,只想等老爺請來法師,順便也給他驅驅邪。別看這世道迷信得厲害,可一般人還真請不起法師,窮人要想自己去請法師的話,連假法師都不理你。
外面的太陽正當空,算不上是驕陽,卻把人心烤得亂糟糟的。
老爺不在,王二和張虎下午也沒什麼事做,就是打掃一下庭院。夫人身體不適,一直都是小翠陪著她。時間過得很快,他們在急切的等待和惶恐的焦慮中終於等到老爺回來。但這次老爺的面色比昨天還難看,就跟丟了魂似的,連招呼都沒打,就從王二和張虎面前走了過去,後面跟著的小姐也是悶悶不樂的樣子,他們也就不敢上前打聽了。
那一夜,是這兩個人最難熬的一個夜晚。前一晚已經感到鬼魅的存在了,而且就在他們倆眼皮底下把椅子給弄了出去!這一晚他們怎麼還敢睡覺?他們瞪圓了兩隻眼睛,在漆黑的房間裡來回掃視。是的,晚上沒那麼黑,就像小姐看到的那樣,這一夜其實亮得很,月亮慷慨地把月光施捨給那些在夜裡害怕的人。但畢竟不是白天,再亮的夜又能比黑色亮多少?蒼白的月光只能加深人的畏懼,光的暗淡不正好證明了黑夜的威力嗎?
他們也沒點燈,王二說,如果跟昨晚那樣,燈被突然吹滅那更讓人害怕。張虎也同意了。
現在,慘白的月光瀉在屋子中央,那朦朧的光反而更使他們倆感到不自在。他們四目相對時,並沒有因為有人陪伴而安心。那無形的鬼魅似乎就躲在光照不到的地方,光亮使黑暗更加突出,黑暗在提醒著你,一些未知的恐怖因素就藏在未知的角落裡。
看著光亮照不到的陰暗的地方,他們覺得在背後似乎有一雙眼,或是一個人,在冷冷地盯著他們。
徹骨的冷從發虛的後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