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以安悶悶地回答:“她跟朋友去新疆徒步了,半個月以後回來,我剛剛打電話才知道。”
身為男友,居然在女友動身以後才收到訊息,很顯然並不正常。甘璐有好奇心,但一向沒八卦到刨根問底。倒是吃飯時,馮以安一邊喝酒一邊與尚修文探討開來了:“我實在搞不懂這女孩子,既然答應家裡出來相親,應該是想交男朋友了,可她對什麼都淡淡的,我不主動聯絡她,她根本不會聯絡我。”
尚修文好笑:“以安,你條件好,可人家也是美女來的,憑什麼非要一團火似撲到你身上,你被以前交往的女孩子慣壞了。”
“我見過的美女還少嗎?她倒真不是恃美自矜,怎麼說呢,她就是對什麼都沒有太大興趣,弄再浪漫的節目給她,她也只是表示欣賞領情,不會表現出驚喜。”
甘璐聽得不免有幾分驚訝。當然,她與辛辰只幾面之緣,沒有深交,不過大家在一起聚會的時候,辛辰都表現得大方開朗,十分合群,她固然沒跟別人打成一片,可也從來沒有孤芳自賞落落寡合之態,看上去不像能淡定冷漠至此的女孩子。
“你覺得不合適可以叫停嘛,”尚修文給他倒酒,懶洋洋地說,“想來還是你撞到門板,於是不甘心了。”
“錯,她並沒有拒絕我。她只是無可無不可,交往也行,停止也沒意見,這點讓我不能接受。”
甘璐心裡驀然一動,突然意識到她與尚修文之間似乎也是這麼個狀態。她低頭喝茶不語,只聽尚修文說:“如果你真這麼想,那我看不出有繼續的必要。”
“我正是為這個猶豫,這些天沒跟她聯絡,準備好好想想再說。沒想到她更狠,不光沒找我,索性直接去了新疆,我一打電話質問她,她回答得倒真是乾脆,說彙報是相互的,她認為我應該能理解。”
尚修文大笑:“她說得沒錯啊,你跟人玩蒸發想吊人胃口,就得做好被人反吊胃口的準備。說到底,這就是一個看誰更沉得住氣的過程。”
接下來再說什麼,甘璐都沒太留意了,只在一邊懶懶吃著東西。馮以安滿懷心事,吃完飯又要求他們陪他一塊去酒吧喝酒,她一向滴酒不沾,每次去酒吧不過是助興湊趣,而那天情緒莫名低落,直接說想先回家,不妨礙他們一邊暢飲一邊聲討女人。
馮以安大笑:“還是甘璐懂事體貼,女孩子太自我了,迷人是迷人,可也真要命。”
甘璐並不認為這是對自己的誇獎,不過她不打算跟失戀人士計較。尚修文並沒說什麼,先開車送她回家,然後載了馮以安離開。
雖然過了本地最熱的時間,但暑氣未消,天氣仍然炎熱。甘璐先換了慢跑鞋去沿湖慢跑一圈,帶著滿身大汗回來沖澡,換上睡衣,窩在沙發上開電視看,這才驚覺,暑期已經過去了大半,她馬上得回去工作,迎接新學年的到來。而她與尚修文也已經認識了一年多,她突然沒了繼續下去的興致。
這個男人,分明把戀愛看得太透,如果馮以安對他女友辛辰的描述沒有誇張,那麼尚修文的行為舉止其實與辛辰並沒有什麼分別,都是曾經戀愛過,對新的戀情能保持客觀冷靜,可以把主動權操控在自己手中。
也許戀愛正如尚修文所說,如果沒有一見鍾情天雷勾動地火的開始,那麼的確是一個考驗誰更沉得住氣的過程,誰先說愛,誰便落了下風。不過甘璐沒心情玩這樣裝淡定的遊戲,她也斷定自己玩不過尚修文。
她開始認真想,該怎麼開口與尚修文說分手。
然而幾乎不用細想,她就得出了結論,只要她坦白說分手,尚修文大概不過是冷靜接受罷了,斷不會像馮以安這樣一邊惱怒一邊不捨。
想到他的吻他的笑容,她倒是有幾分不捨的。惆悵之餘,她只能安慰自己:如果著迷於某段完全沒把握控制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