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也沒有想到,他會輸得這麼慘!
那個看守邵庸的包子眼很忠心,可是也很嘴碎,他知道邵庸是當世的易學大師,就忍不住向他請教,言談之間,充滿了擔憂和後悔,邵庸透過一鱗半爪,就弄清楚了事情原委。
崔家最初僅僅是忌憚趙禎遷都,會破壞他們在西北的經營,就想製造事端,嚇走趙禎。
結果趙禎見招拆招,把王寧安弄來,反而向西北的鹽商砍出了致命一刀。
作為最大的私鹽商人,崔家只好利用食鹽危機,去逼迫朝廷,結果又被司馬光頂了回去,這回他們不經意間暴露了和西夏的關係。
到了這一步,朝廷已經動了殺心,崔家不得不奮起反擊,直到扒開了堰口,淹死了十萬人……事情越鬧越大,完全超出了控制,最終天怒人怨,不可收拾。
連最忠心耿耿的包子眼都傻了,他覺得自家公子完全不可理喻,聽不進去任何勸解,就像是一個發瘋的賭徒,明知道是輸,還要一次次押上僅有的本錢,包子眼覺得下一次把他賣了也不會有什麼驚訝。
……
“堯夫先生!”
崔西楓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邵庸的住處,包子眼連忙收起了悽苦,擠出一個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得到的卻是崔西楓憤怒的目光,嚇得他連滾帶爬,趕快離開了。
坐到了邵庸的對面,崔西楓突然放聲大笑,囂張道:“我贏了!”
邵庸不動聲色,淡淡一笑,“那可要恭喜公子了。既然公子贏了,能不能放老夫離開!”
“不行!”
崔西楓惡狠狠道:“堯夫先生,你覺得我在開玩笑?”
“不敢,只是崔公子把老夫看得太重了,我不過是江湖野人,縱然有些名聲,也不過是欺世盜名,公子要成就王圖霸業,需要的是經天緯地之才,老夫幫不上公子,也不想自誤誤人。”
崔西楓冷笑連連,“堯夫先生還是看不起崔家。不妨告訴你,大宋完了!’
見邵庸不語,崔西楓只好繼續道:“這一次水災,淹死十萬人,百萬人赤貧,500萬人無家可歸,十幾個府糧食絕收!只怕大宋立國以來,都沒有這麼嚴重的災害!朝廷有多少財力,能救濟這麼多的災民?更何況洪水沖垮了許多道路,從河北進步永興軍路的路途全都斷了沒錯,就是我派人弄斷的!”
崔西楓像是瘋了一樣,仰天大笑,“只要再等一個月,百姓大片餓死,那時候我登高一呼,天下響應,頃刻之間,西北就是我的,誰也阻止不了,什麼王寧安,什麼司馬光,都不是我的對手!”
他說的很得意,可在邵庸聽來,怎麼都有些色厲內荏,心虛發毛。你要是真有把握,何必找我這個江湖術士。
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
光是這個舉動,就透露出崔西楓的心虛。
見邵庸還是不聲不響,跟個榆木疙瘩兒似的,崔西楓真的急了。
“姓邵的,我問你,你必須說實話!”
邵庸坦然一笑,“崔公子,邵某在你的手上,自然是言無不盡,奈何邵某所知也是有限,未必幫得上公子。”
崔西楓沒有管後半句,只是煩躁道:“我想不明白!從一開始,我就想不明白!他們的舉動太出乎預料了,大宋不是信奉漢賊不兩立嗎?怎麼會讓利西夏!他們不是從來對百姓造反不容情嗎?為何會輕輕放過?他們不是和士大夫共天下嗎?為什麼王寧安可以放手殺人,剛剛還傳來了訊息,趙禎居然設圈套,逼迫洛陽計程車紳,拿出幾千萬貫,他們不是隻會欺負老百姓嗎……”崔西楓越說越快,心中的憤怒越是強烈,而且還帶著惶恐和迷茫。
他自認為一肚子經史子集,朝廷有多少手段,他心裡清楚,有多大的本事,他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