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時停了腳,慢慢抬頭朝樓上看過來。
魚薇住五樓,距離算不上太遠,在紛紛揚揚的小雪粒裡,可以把他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他黑色大衣的領子上有一點雪白,頭髮也落上了冰晶。
步霄抬頭,看到她站在陽臺那兩盆杜鵑花旁邊,正望著自己,輕輕勾唇衝她笑了一下,然後就拉開車門上車了。
那笑容一閃而過,短暫得魚薇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對自己笑了。
步霄帶著步徽回家後,放侄子回屋學習,自己又去了一趟小屋,照例點了三炷香,在墊子上坐了很久,抽完了盒子裡所有的煙。
他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把事情想清楚。
但很快就想通了,畢竟這事也不復雜,只是賭一把,他賭過這麼多次,賭過一塊石頭是不是美玉,賭過一副字畫是不是真跡,但真的沒賭過一顆心。
最後步霄還是在點菸的時候眯起眼笑了,他太瞭解魚薇,她不會喜歡上同齡的男孩兒,百分之九十九不會,那她喜歡不喜歡自己呢,他還真不知道……
這也算公平了,反正到今年六月他都要等,他不會妨礙步徽去追她,讓她自己選吧,如果她拒絕了,天下兩條腿兒的姑娘那麼多,步徽追別的去,自己當然不算搶,如果她沒拒絕,那是他賭輸了,他心甘情願,大不了遠走他鄉。
“我是不是太幼稚了?嗯?”沉默的坐了許久,步霄抬起眼,看著桌上五六個靈位在三炷香的煙氣裡,像是一雙雙眼睛在靜靜看著他糾結,卻沒有回答,於是他淺淺笑了笑,輕聲開口,像是自語:“我知道……我不會跟他搶的,我是當叔叔的。”
步霄說完,臉上又掛上一絲笑,捻滅了菸頭,站起身很瀟灑地拎上外套,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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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和寒假就這麼過去了,像是翻日曆,回過神的時候,總會察覺時間不小心走丟了,好幾天沒翻頁,竟然過去這麼久。
魚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步霄整個人像是失蹤一般,消失得很徹底,等她聽說的時候才知道,他竟然出了趟遠差……
“什麼出差,他就是出去玩兒了,夏天就回來!”姚素娟在三月初步家的一次晚飯時這麼說道。
她聽得雲裡霧裡的,姚素娟還對著自己一直眨眼,魚薇心想著難不成她看出來自己對步霄的心思,這話是專門說給自己聽,讓自己不要擔心他的?
但其實他出遠門了也好,她現在的確不是可以分心的時候。高考已經進入百日倒計時了,她連酒吧的工作都暫時請了假,每天埋頭複習時,她還得想著帶著兩個人一起上進,也算是焦頭爛額。
步徽自從決定要考g大,整個像是變了個人,每天除了學習什麼都不幹,而且魚薇之前對他說的那些話竟然一語成讖,步徽頭腦真的很聰明,沉下心學了,成績提高得飛快,甚至物理這一科大有趕超魚薇的趨勢,連考了好幾次高分,只是他文科都很差,拉低了總成績。
祁妙就不行了,她各科都分數平平,三次模擬的成績下來,都不太理想,她越急越亂,最近壓力很大。
漸漸地,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隨著高考時間越來越近,他們三個人的距離也越來越近,步徽脫離了他原本的男生圈子,每天跟在魚薇身邊,問她題目,正好祁妙也湊上來,一個人講兩個人聽,時間久了,互相關係親密起來,猶如好友,三個人開始無話不談,竟然完全沒有之前的隔閡和疏離。
三次模擬結束後,緊鑼密鼓的倒計時重新整理到了考前最後時限。五月底這個週末,祁妙在考前最後一次來魚薇家裡複習,魚薇從冰箱裡拿出冷泡茶,端過去時,祁妙原本皺著眉低頭看著化學卷子,忽然抬眼看向她,眼睛瞪得好大好大,一時間愣住:“尾巴,我一直沒發現,你頭髮好長了!”
“嗯?”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