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祁的軍隊竟成了這番模樣。”
“勝者為王敗者寇,隨你怎麼說。”
無垢望了一眼分散在遠處的俘虜後,朝王嘯走近了一步,“我的人說,你帶著一支精銳部隊,殺了我們兩百人。”
王嘯聽罷,昂起頭自豪地道:“是,怎麼?想報仇?要不是你們的陰謀詭計,就憑你們這個水平,還能殲滅兩千餘人?可笑。若是正面戰場,我又何止殺你兩百?”
“呸,狗屁!”
副將聽罷,就要上手。
無垢將他攔了下來,也沒說話,只是盯著王嘯。
對上她那雙沒有感情彷彿在打量死物的眸子,王嘯莫名有點兒發怵。
無垢冷冰冰地道:“你現在是砧板上的魚肉,我可有想你怎麼死,就怎麼死。”
末了,她卻收起了身上的殺意,“不過,你也算一條好漢。”
她退回原處,“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帶著你的人歸順,我給你們和我軍將士同等的待遇,不過你要重新再從小兵做起;二、我現在就送你們回涼州。”
“公主不可!”
首先阻攔的是副將。
無垢搖了搖頭,不覺得權威被人挑戰,反而還當著王嘯的面,給副將耐心解釋,“我們需要正規軍。這七千人見地裂都未成逃兵,還堅守了下來,就個個是最優秀的軍人,若能加入我們,是如虎添翼。”
副將心中也有大局,他咬了咬牙,“可怎麼樣也不能放他們回涼州。”
無垢笑著拍了拍他的手臂,“不是放他們回涼州,是‘送’他們回涼州。”
副將還有點兒懵懂,王嘯卻明白了。
本來這一萬人就是涼州棄子,他們打了敗仗後又被敵軍送回涼州,對整個涼州都是一個巨大的羞辱。
涼州軍自然不會以好臉色對他們,他們也有口說不清,遲早淹死在百姓的口水裡。
對堅守陣地的剛直軍人來說,沒有哪一個懲罰比這更狠。
明明沒有背叛,還捨生忘死,卻會在眾口鑠金中,成為叛徒。
王嘯忍不住啐了一口,“最毒婦人心。”
“毒嗎?他們要你死,我給你們一條命。這是毒?”無垢步步緊逼,“王嘯,忠心固然是好,但忠於一個讓一萬人白白犧牲的軍隊,一個從上到下腐敗透頂的王朝,就相當於背叛了你的戰友,還草菅人命!你捫心自問,你對得起死去的弟兄嗎?你不是不知道,你是明知道,但不反抗,送他們去死!”
她的聲音不高,卻振聾發聵。
“你胡說!”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清楚!”
無垢把王嘯心中的虛幻一層一層撕開打碎,讓他羞愧地低下了頭。
而她卻沒有乘勝追擊,“你好好想一想,三日後,我要聽到答案。剩下的七千人怎麼處置,全在你一念之間。”
說罷,她毫不留戀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