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將謎底揭開後的許久,阿茶還處在聽得皇室秘密的震驚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難怪她覺得木屋畫像上的女人有些眼熟,原是像她曾有緣見過昭陽。
不,不是像昭陽。
是昭陽像她。
南紹儒會不會太瘋癲了些,那麼明晃晃地將徐貴妃的畫像掛在牆上,不怕被發現嗎?
“明日你便啟程回京。”
晏安平靜無波的聲音響起。
回過神之後的阿茶手裡多了一封晏安根據最新證據所寫的信函。
阿茶微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良久,才衝著晏安點頭。她將信函收好,轉身準備離開。
“阿茶,這件事,莫讓南家知曉了。”
阿茶腳步一頓,打量著雙目放空的晏安,不過一瞬,心中已經有了計較、防備。
晏安感受到她的視線,凝眸望向她,“怎麼?覺得我不知道?”
阿茶沉默了會兒,道:“只是驚訝您知道這些,還願意相信我。”
阿茶說是“驚訝”,卻沒有表現出絲毫驚訝,更沒有對晏安信任的感激,而是一派淡然。
“唐荼,叛離宗門後,被人追殺,為人所救,後重新歸籍。”
晏安運籌帷幄,“初聽你這段經歷時,我並未覺察出任何不妥,直到無垢那丫頭無意間提到,南胥曾離京遊歷過一段時間,我才將他和你聯絡了起來……你們二人的關鍵時間點,重合了。”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匯聚,阿茶聲音偏冷,“僅憑此?”
“聽說,南胥在外時,遇到了飛賊,將他好不容易蒐集的本欲上貢的千年人參,盜走了一株。”
晏安輕觸發髻,“南胥是什麼人?這麼貴重的東西,豈會由人偷盜?彼時,唐家千金恰好撿回一條命。”
說完,晏安再盈盈一笑,“阿茶,你的命,很值錢啊。”
阿茶直立,不卑不亢,沒有一絲被拆穿後的羞惱。
燭光籠罩在她身上,又逐漸和她融為一體,像是她與生俱來的光。
和光同塵。
字面意義上的和光同塵。
晏安忍不住在心中評價。
“那麼,您又為何要信任我呢?”
站在光裡的人問。
這個問題,晏安早已自問自答了無數遍。
“因為無論是哪一方面,你的能力都極強。而我現下,除了你,無其他人可用。再者……”
晏安頓了頓,“我信任無垢,無垢信任聞松,而聞松信任你。”
阿茶聽罷,“你這是在賭?”
“那麼,你會讓我賭贏麼?”
第二日,天剛矇矇亮,阿茶便以“醫館有急事”為由,策馬歸京。
嘀嗒的馬蹄打破了晨曦中的寧靜。
晏安悄然開啟窗子,斜倚著窗檻,目送阿茶的身影走遠,她的目光也隨著阿茶的漸遠變得悠遠。
另一間房中,徐廷驊躺在榻上,聽著街邊急促的馬蹄聲,若有所思。
……
三日後。
積雪足有半人高的京城又迎來了一場皚皚大雪。
已經斷斷續續下了半個月的大雪,百姓都躲在屋子裡避寒,如非必要,足不出戶。
在這大雪天,有一帶著面紗的女子撐著傘,走到了一棟紅樓之後。
不一會兒,從紅樓的側門中走出來了一名紅衣女子。
天寒地凍,紅衣女子仍然穿著薄衫,不覺冷的模樣。
紅衣女子在面紗女子耳旁輕聲耳語了幾句,面紗女子點著頭,按原路返回。
她走後,紅衣女子也不在雪地裡多耽擱,很快回了紅樓。
宮中的大雪被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