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笑直視著他張狂的面容,淡然笑道:“陛下不覺得自己好像還是一個小孩子嗎?什麼東西都一定要最好的,一定要爭到手,如果得不到,就不許別人得到。這實在不是身為人君的典範。”
“哼,朕從來不是什麼人君,在你們這些人的心目中,朕只是一個傀儡!”
“是人君,還是傀儡,都是陛下您的選擇。”他森然道:“陛下埋怨任何人都沒有用。百年來,聖朝任何皇位繼承者都性格柔懦,貪好喜樂,豢養男寵。我令狐家一直是輔佐帝王,別無二心,陛下之所以成為今日之陛下,怨不得別人!”
聖慕齡大震,有點頹然,又陡然梗著脖子,“好,那朕也自己做主一回!這個女人,朕不要了,但你也別想要!來人啊!”他高喊一聲,從殿門外湧入眾多的鐵甲士兵,他冷笑著大聲說:“請丞相大人暫時留在這裡,不得出殿門一步!丞相大人要是離開了一步,朕就殺你們一人!”
他倏然衝下高臺,直奔聖櫻宮。
賀非命剛剛起身。鏡子裡的她看起來蒼白憔悴,已經沒有任何的光彩可言。她淡淡一笑——如果早知道昨天被令狐笑看到的是自己這副醜臉,也許她不會讓他有機會見她。
掃去妝臺的灰塵,她剛剛拿起梳子,聖皇已經氣勢洶洶地衝進來,一把抓起她的胳膊,問道:“昨天晚上你們都幹了些什麼?”
她眨眨眼,沒想到事情這麼快就被“揭發”,但她回答得很坦率,“陛下是問昨天丞相和臣妾在做什麼嗎?沒有什麼特別的,丞相來看望臣妾,帶來了太醫,還逼迫臣妾喝了藥。”
“逼你喝藥?”他緊盯著她的眼睛,“是他逼的,還是你心甘情願的?他對你果然是很關心啊。你不是一直把他當死敵嗎?為什麼他會對你這麼好?”
賀非命挑動唇角,“丞相大人向來喜歡把對手玩弄於股掌之間,難道陛下不記得了?”
“他也會把你玩弄於股掌之間嗎?”聖慕齡連連冷笑,“他已經把你捧在掌心中了吧?”
他捏緊她的肩膀,眼中噴出的火幾乎可以殺人。
“說!你用的什麼辦法蠱惑他?讓他對你另眼相看?這件事,從頭至尾是不是都是你們的陰謀?你們合計好了用這種方法來侮辱朕!”
“陛下已經有了令狐舞人,難道還不夠嗎?”賀非命輕嘆口氣,“為什麼陛下一定要本來並不屬於你的東西?”
“你和他同聲同氣!你們才是一夥的!”聖慕齡高高揚起手,朝著她的臉想打下去,卻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回頭一看,竟然是令狐舞人站在身側。
“舞人,拔你的劍!殺了她!朕不要留著她了!”他又急又喜地說。
令狐舞人動也不動。
聖慕齡急道:“舞人!你不聽朕的話了嗎?”
他靜靜地說:“她是七哥要保的人,我不能殺她。”
“是你那個七哥和你親,還是朕和你親?”聖慕齡的右手快如閃電,從他的腰間將長劍猛地抽出,轉身斜劈下來。
令狐舞人長臂一伸,將他腰帶抓住,硬生生將他拉開,但是他的劍鋒已經掃過賀非命的脖子,劍鋒銳利,將她的面板劃開,一串血珠驟然滾落。
賀非命感覺到自己脖子上的刺痛,但她只是用手掌摸了摸傷口處流出的鮮血,面無表情地說……“這就是我非要參與宮廷鬥爭的結果。非命非命,無非是讓自己送命。”
門外有人影閃入,一隻熟悉的大手蓋住她的傷口,緊接著是布帛撕裂的聲音,她的脖頸被人纏上了一截白布。
“舞人,拉陛下出去!叫太醫!”
令狐笑的聲音響起,賀非命看著令狐舞人將還在盛怒的聖皇強行拖走,聖皇還意圖掙扎地衝過來,令狐舞人在他的背後一點,聖皇就頹然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