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涼。江湖裡,不時有人自創武功,並且取一個神氣的名字,比如“九天十地唯我獨尊神功”。通常,名字取得越響亮,威力就越普通——想也知道,精力全用來想名字了,攤分到武學上的,能剩多少?
神通子在排江湖十大高手時就說過,那些名號越普通,絕學越不起眼的,往往擁有不為人知的威力。
這道理用在魔芳馡這套“無名步法”上,同樣行得通。一心只追求結果,而不在乎其他的武學,它博大精深,它……
“乘風,你倒是快一點啊!慢吞吞的幹什麼?”她催促著。
柳乘風想仰天長嘯,這樣的武功肯定非常難練,他不要練了,饒過他吧!
“乘風,你 今天至少要學會一招。”她下了最後通牒。
他只覺自己被一道天雷劈了。
柳乘風度過了生平最辛苦的一個早晨後,便癱在賬房裡,有氣無力地聽著老張頭報賬。
真的好累,但想不到那麼困難的武功,他竟學成功了,雖然只有一招,而且還走得七零八落,但畢竟有了模樣。
魔芳馡說,這套無名步法總共九招,他差點去買菸花來放,慶祝自己的苦日子只要過九天。
但她又說,九九歸一,也就是說九個步法,最後要演變成八十一種變化。
柳乘風聽到這個壞訊息後,就再也提不起精神。
他連午飯都沒吃,就躲進賬房裡,開始想,有什麼辦法可以讓魔芳馡打消教他武功的念頭。
“總鏢頭,這個月的帳都念完了,可還有問題?”老張頭問。
“樓倉、會州、豐揚三地換了新賬房是吧?新人做事,難免出錯,讓他們不必急,把帳算清楚了,再送上來。”柳乘風趴在那裡,好像神遊天外,但老張頭說的每一句話都在他心裡繞了三圈,才做出決斷。
老張頭抹了下額頭的汗,那三本帳都是他審過的,他知道有問題,但人家用大量珍寶塞他的嘴,他就想,一點點小事,應該看不出來。尤其,那時候柳乘風還在外頭,老張頭以為他趕不回來,這個月的帳會由柳照雪負責,柳照雪武功很好,但不懂算賬,要騙他很容易。
想不到,柳乘風還是回來了,還被他抓了包,老張頭後悔得要命,早知道就別為了一時貪心,沾這一身腥。
別看柳乘風平時很好說話,他最恨背叛,從他掌管大鏢局起,就沒哪個叛徒可以直著走出大鏢局。
“對不起!總鏢頭。”老張頭只希望柳乘風能饒他一命。
“老張頭,你這次收了多少銀子?”柳乘風掩嘴打個哈欠。
老張頭腿一軟,跪了下去。“總鏢頭,屬下知錯,請總鏢頭看在屬下多年勤勉的份上,饒了屬下這次。”
“只有這次嗎?”柳乘風不是見不得犯錯的,但是一而再、再而三,就不可饒恕了。
他的手指在几案上輕敲著,每敲一下,老張頭跪在地上的身體就顫抖一下。
但老張頭不敢有絲毫動作,他知道柳乘風功夫不好,要殺柳乘風很容易,可他太聰明,一定是鋪好所有後路,才會揭穿陰謀。一旦妄動,不只他,連他的家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老張頭只能提心吊膽地等著柳乘風的判決。
半晌,柳乘風揚起唇。“聽說你閨女生病了?”
“不關她的事!”老張頭下得跳起來。
“你是為了替她治病,才昧下良心收錢吧?”柳乘風輕輕笑著,周身彷彿飄滿了桃花,當他斜眼看老張頭時,那微微飄動的頭髮似乎也滿是桃花香。
這是一幅非常美麗的畫面,但看在老張頭眼裡,卻比地獄更恐怖。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整個人快瘋了。
“不關她的事、真的不關她的事……是我鬼迷心竅……總鏢頭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