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撞擊於空中,散射出一片又一片燦爛的靈光,煙花一般絢麗。
記得那年冬天,我們一起在臨安過年,他擁著我坐在皇宮之外的高樓頂,欣賞元宵之夜的煙花。滿樹銀花,漫天流彩,印亮他的臉龐,雙眼就如空中最為明亮的星光。曾問過他,以後每年是不是都能一起欣賞煙花,他溫柔的微笑,回答的那麼堅定。轉眼近二十年,卻不知他可還記得當年美好的一切。
如果,今天是我最後一次與你一同看焰火,那麼,就讓這奇異的光影,來得更燦爛些吧。
我執劍於花海之冠起舞,道道劍氣隱入高空,爆射出的光影,一道比一道紛繁。靈光的劍氣落於花海,如雨如雪,落至何處,何處便是一塊晶菱的冰花。劍氣並不傷人,只是其中蘊涵的陰冷太過刺骨。
沒到下雪的時節,卻已漫天風雪,那空中朵朵美麗的靈光,就是一地冰凌的源泉。雪粒砸落於身,迅速的融化,寒意鑽進心裡,似能將心也一併凍結。劍光擊上飄落的雪粒,霜刃凝聚成形,刺透間隔的風雪,向他飛射而去。
黃藥師玉簫成影,青芒之外纏繞點點靈光,青青紅紅,映在白茫茫的風雪之間,格外鮮豔。亮麗的劍芒對上瑩白的霜刃,丁冬作響,眨眼間爆裂成七彩的星光,盪漾於他周圍,彷彿是在為他風逸的姿態伴奏。
情花之海,已成一片潔淨的雪白,冰花不停的飄落,煙花不停的散射。我與黃藥師既像是在花間對劍起舞,又確實招招盡顯殺機。從斷腸崖下,一直到花谷深處,從情花海面,一直到飄雪半空,劍氣,靈光,不停的撞擊,身形不停的交錯,掠過不知多少人的視野,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全然是一副如見飛仙的驚訝模樣。
我與他爭鬥,本只是為了逼他離開,沒有半分的鬥志,又怎能與他復仇心切的狂怒抗衡?從沒有想到過,有朝一日會真與他動上手,生死相搏的絕境,竟真的會出現在我與他之間。若是之後,他知道了一切,會不會將這山谷夷為平地,而後自殘絕命?
“愛,並不應該是相互的傷害,而應該是相互的扶持,古人說,同甘共苦,這才是最令人羨慕的夫妻。”
婉歆的話在腦海中逐漸的清晰,從黃藥師滿是怒意的眼中,我好象看到他因絕望而瘋狂的臉。這樣一相情願的替他選擇了接下來的路,到底是對還是錯?
心思恍惚,痛苦的他,憤怒的他,絕望的他,垂死的他,不停的閃現於眼前,腦中的凌亂沒進心臟,劇烈的抽搐,連身體都已不聽指揮。劍脫手而飛,眼前一陣昏花,胸口猛然如被重錘所擊,大腦瞬間停止了一切的思緒。
不知是因為太痛,還是太吵,我迷迷糊糊的醒來,渾身痛如針扎一般。胸口像是壓了一座大山,吸氣,痛得無法用力,出氣,連咳帶噴,全是溫熱的腥甜。眼睛虛張,似是看到一雙通紅的眼睛,兔子一樣,有些怕人。
我重新閉上眼,偏過頭,耳內嗡嗡的雜響卻仍在繼續,不知到底是誰在大吼大叫,聽也聽不清楚,只覺得好吵。我微微皺眉,咳嗽一聲,無力道:“別吵,我累了。”
腦裡一片昏沉,沒過了疼痛,直想就此睡過去,卻被一通猛烈的搖晃所擾,半途而廢。眼睛,再也睜不開,依稀只能感覺到冷風吹拂在臉上的寒意。身體有些麻木,感覺不到冷,也感覺不到熱,只有耳裡一線微弱的聲音一直在迴盪,不停的重複,翻來覆去只有那一句話:“霜兒,別死!”
作者有話要說:虐完了,累死了。你們可以放心了。
別再來扔磚頭了,老子已經想砸鍵盤了。與其大罵此白痴非彼黃,不如在跟男朋友慪氣的時候勸勸自己別那麼白痴以上瘋話純屬氣憤之後的發洩,可以完全無視。作者我脾氣大的很,表以為我是善男信女……
三十一 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