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種街邊擺檔的神棍,既然說出這樣一番話定然是有他的意義。除非……澤湮墨眯起了眼。
除非這個人是冒充葬心谷的騙子!唇邊泛起一抹冷笑,澤湮墨轉身,“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還是說接下來你想要問我要一大筆銀子來為我化解這命中的劫難?我澤湮墨不是無知孩童,別以為你可以騙到我。”
人很堅強,在面對很多風雨時都不會後退,但人更善於自我欺騙,即使已經預感到前方是死路,卻依舊固執的不願回頭……
此刻的澤湮墨便是如此,即使他和濯疏言在一起註定是一個錯誤,他也不願去想,不願接受……
“侯爺可以將我當成是江湖騙子,但侯爺難道不知道濯疏言命裡註定缺少一魂一魄嗎?”
澤湮墨猛地頓住腳步回頭,眼中殺意盡顯。
“你怎麼知道這一魂一魄的事?”
那男子微微一笑,“為什麼?很簡單,因為濯疏言出生的時候我就在一旁。”
“你就是當年為濯疏言批命的那個道士帶著的少年?”
“正是。當年我也不過十歲上下,為濯疏言批命的正是家師。家師乃是葬心谷谷主,如今他老人家已經四海雲遊,谷主之位由我繼承。侯爺自然可以不信我和家師的話,這次前來只是受人之託。侯爺可想過一意孤行的結果並不只是影響你個人,難道侯爺忍心見到身邊所有的人都因為你的一個決定便要承受悽苦的結局?”
看著眼前的男子,澤湮墨沒說話,眼前的人坦然的和他對視,澤湮墨與之惺惺相惜。他深知在自己冷冷注視著別人時對方的感受,曾經在越陽關裴隱抓到一個奸細,自己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對方就已經臉色蒼白滿頭大汗。後來和裴隱並肩作戰,只要是自己帶兵,對方的人馬遠遠看見就已經人心不穩士氣大減!
就連自己最信任的離影在面對自己含著殺意的視線時都會微微頷首,可眼前的人卻可以如此坦然的和自己對視完全沒有受到一絲的影響。雖然他是來勸告自己,但他的眼裡波瀾不驚,沒有擔心,沒有關心,只是淡淡的訴說。看來真的就如他自己所說,他只是受人所託。
但是誰託他來給自己忠告?誰有那麼大的本事可以請得動葬心谷的谷主?此時此刻澤湮墨已經不會再懷疑他的身份,這樣的氣度,這樣的深不可測,絕不可能是隨隨便便一個騙子就可以偽裝冒充的。
似乎是看出了澤湮墨心中的疑惑。
“該說的我都說了,我不能代你做出選擇,至於以後你要怎麼做就全看你自己的決定。只是希望他日到了必須要品嚐那苦果之時,你不會後悔。”
那男子轉身,澤湮墨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揚起一抹笑容。
“或許你們修道之人可以做到放下一切執著,但我註定跳脫不了紅塵,既然身在紅塵中,我只想做一個世俗人。我不能再讓任何我在意的人離開我的身邊。即使萬劫不復,即使要永墜地獄,我也要拉著我所愛的人跟我一起承受一切。我不知道是誰在背後一直注意著我,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影響力竟然驚動了可以請得動葬心谷谷主的大人物。但我只是知道一點!不管我是看不清前路,還是明知前方有刀山火海還硬要闖,總之這條路我走定了。即使要萬劫不復,我也偏要逆天而行!我絕不會放棄。永遠不會!”
那男子離去的背影微微頓了頓,稍稍偏了偏頭。
“曾經的我也和你一樣,不管面對怎樣的困境都不願放棄。但我最終還是放下了一切,繼承谷主之位……在外人眼中,在你眼中,或許我如今一派風清雲淡無慾無求是真正的得窺大道。但實際上每個人內心裡真正渴求什麼只有自己才知道。所以我剛剛才說,我不會勉強你做任何決定。但家師說過的一句話很正確。一念則生,一念則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