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淡金光閃過,掩在他眸前的白綢消失,靈動仿若活過來的蓮花紋伴隨著淚痣出現,眸光定定的瞧著她。
逐字逐句的說著:
“因為你拉住了手,比扯衣袖的習慣更好。”
“因為你收了銀票,至少沒有像之前那樣思考著回報以及還禮。”
“因為……”
最後一句話,他只說了個開頭就沒有繼續。
頓了頓。
將沒有說出口的話變成了笑意,俊逸的面容勾出一抹明顯的弧度,朝霞的光芒灑落在他的肩頭。
宛如神袛,俊逸非常。
他想說的是。
因為你終於開始學著適應,學著坦然接受,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等價交換,至少願意對一個人好,這件事上不必算的如此明白……
並不是所有的付出都一定要強求回報,也不是一定要做了什麼才會有表揚和寵愛,這樣只會讓自己辛苦。
他寧願她學著自私一點。
隨心而為,坦然接受所有的善意並且相信這是她該得的,而不是擔心虧欠了什麼……
“因為什麼?”
鳳未初見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回頭揚起下頜,眨了眨眼睛,等著他繼續開口。
卻在撞進他眼神之後,似有所悟,緩緩笑彎了眉眼。
抬起雙手墊在腦後。
仰頭看著女天空合上眼眸,淡聲輕柔:“帝墨幽,謝謝你,真的……”
自己接手這個身軀之後。
自然而然也覺得該為鳳家做些什麼,所以她想讓鳳家強大,想替原主找到父母,這些其實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都是在償還……
即便是她自己殘缺的記憶裡,都不曾有人這般希望她隨心而為,有的都只有變強的期望。
所以她就如他所說的那樣,一直在逞強賭命,明刀明槍的面對著外面的一切,總想著需要用同樣價值的東西去交換,計算清楚才不會有負疚。
面對大哥二哥是這樣,面對祖父叔伯也是這樣。
面對洛傾是這樣。
甚至,對帝墨幽也是這樣……
“你之前不是說我變了麼?”
帝墨幽垂眸瞧著她,挪過去了些許,扶著她的腦袋枕在自己膝上,淺金色眼眸中笑意淺淺,壓低聲音幽幽開口:“想知道原因麼?現在正好四下無人……”
“帝墨幽,你這哄人的藉口屬實有些蹩腳。”
鳳未初忽然笑了笑,側過身,背對著他枕著,指腹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撫過奔雷的皮毛,卻並沒有睜眼。
綿長的呼吸聲緩緩響起。
纖細的身子沒有安全感的蜷成了一團,就像是睡著了。
帝墨幽低垂眼眸瞧著她,聲音像是風一樣的輕:
“我可沒你說的這麼好,我也是有私心的……”
“小貓崽,在我面前你可以說疼,可以示弱,可以撒嬌,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我啊……會允許縱容直到最後一刻……”
想拉著你從故作逞強的堅硬外殼裡出來。
想帶你看看繁花盛開,想就這麼一直陪著你。
想掙脫天譴的‘囚索’。
不想放手了……
或許從自己設下心魂鏡觀察的那時候。
又或者是看著她一天一天的成長的時候。
亦或者是她幾次受傷令自己失控的擔憂的時候,更或者是天譴發作有她陪著的時候……
自己與她。
早就結了因,繼而偏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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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滄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