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雲曦一怔,不由得轉頭看万俟宸,万俟宸見她眼底閃過的憂色不由得覺得好笑,低頭不著痕跡的在她面頰上啄了一口朗聲笑起來,隨行的將士們遠遠地看到万俟宸笑意暢快的樣子不由得睜大了眼,在他們的印象之中,万俟宸何時露出過如此明快的表情!
“喂——”
夏侯雲曦察覺到各路目光,不由得捅了捅他,万俟宸收了笑意,眸光鋒利掃了一圈,頓時鳥獸橫飛生人勿近,夏侯雲曦兀自嘆息,卻聽到万俟宸在她耳邊說話,“你擔心什麼,顏回這樣的性格我為何留在身邊如此之久,還讓他成為四方將軍,他自有他的可取之處。”
夏侯雲曦點頭,“顏回血性剛直,喜歡和不喜歡明明白白的表現在臉上,這樣的人比起那些陰狠無形之人好的多。”
万俟宸微微一嘆,有些問題,只有自己身臨其境之後才會看清楚,也只有登上了這個位子之後才會開始算計,可是低頭看到懷裡的女子,剛才她眼底那一抹憂色,讓他心中安穩,他堅信,無論何時何地她都不會允許他犯錯,而這世上唯有她的話讓他受用的甘之如飴,可他不喜歡她心有所掛,所幸便說清楚,“你放心,他們都是我精挑細選,品性第一,能力次之,前朝為何有養虎為患之事,不過是上位者識人不清御人無道罷了,今次有我有你,他們自是我楚地忠臣,於情於理,我絕不負他們。”
夏侯雲曦果然有些微的鬆快,權力是一把兩刃的劍,有多少少年英主因為御劍不利傷了別人傷了自己,她信他,卻怕他因為她和那些忠心追隨他的臣子生出嫌隙來。
十萬楚軍一路向北,過棠州,楚州,再從鄞州向西,經銘城到達曦城,一路上都被宋柯的十萬兵馬打通,各城都留有楚軍駐守,顯然,西涼的中樞已經被楚國控制,而在西涼南面,邊境之上雖有重軍駐守,可是羌胡的精銳已經將其吞噬,西涼南部的城池也成了楚國的囊中之物。
途徑一個多月的行進,万俟宸不禁對各個西涼要塞進行了細緻的軍事部署,連帶著對當地的風土民情都有非常完備的考察,夏侯雲曦知道他這是在為此後的新政做準備,也陪著他走過了不少的地方。
雖是戰時,但是因為宋柯的開道,一路上的西涼百姓都已經對楚國臣服,再加上萬俟宸和夏侯雲曦善待百姓的名聲早就傳了出去,万俟宸只是稍加施以善意民眾們便能給予給多的拜服,因此,夏侯雲曦和万俟宸一路走過西涼的山山水水,不僅沒有戰時的緊張之感,反而多了幾分遊山玩水的易趣。
可也是在此時,南越被燕軍連下四城,同時,雲宋境內的內亂也有漸漸平復的趨勢,夏侯雲曦覺得雲宋內亂平復的有幾分詭異,到底為何卻又是說不上來,而万俟宸的面色也並不是那麼的好看,七月初,万俟宸帶著十萬兵馬和宋柯僅存的七萬兵馬在西涼王都百里之外匯合,十七萬人馬浩浩蕩蕩的向著西涼王都而去,兵臨城下之時,夏侯雲曦在那巍峨的城頭看到了右臂衣袖空蕩蕩的蕭玉樓。
蕭玉樓依舊是一身玄色長袍,頭髮高高的束在腦後,男兒裝的打扮,卻比此前夏侯雲曦所見到的更加戾氣逼人,夏侯雲曦和万俟宸坐在高高的戰車之上,與城頭之上的蕭玉樓遙遙相望,遙隔數百丈,蕭玉樓那淬了毒一般的眸光讓夏侯雲曦皺了皺眉。
“啟稟皇上,王都之內有十萬禁衛軍守兵,我軍已經在此鎮守三日,王都的城防佈置十分的嚴密。”
万俟宸眸光幽深,“無處可尋?”
宋柯點了點頭,“是,城內人口眾多,食物儲存之量極大,蕭玉樓剛回到王都之時就已經遣散了一批百姓,現如今已經不讓城內的子民出逃,她每日在城門之前殺十人,以此來震懾西涼百姓。”
万俟宸眼底露出兩分冷光,“叫顏回來。”
傳令兵當即叫來了顏回,顏回抱拳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