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垠驚訝於自己對他記得那般清楚,轉念一想,眼前之人可是和東齊公主和西涼公主都有牽連的珞珈山九重閣的玉麒麟啊,無論如何,他是該上心的。
桓箏明確的察覺到還有第二人也進了門來,他眉心微不可察的一簇,而後握住椅臂的手下意識的用了幾分力道,寬大的袖袍遮著並看不出來,夏侯雲曦卻還是敏感的發現了他的不妥,她眉頭微皺,“如何?是有哪裡不舒服?”
桓箏的背脊繃緊,彷彿有一瞬間的失神,夏侯雲曦的話讓他回過神來,微微搖頭,“我很好。”
夏侯雲曦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身後的姬無垠笑眯眯的走過來,看了看桓箏,“鼎鼎大名的玉麒麟,在下今日有幸得以一見,真是萬分榮幸啊。”
姬無垠忘記了自己在大燕的時候還將眼前人直接稱呼為瞎子和瘸子,此刻施施然的幾句話實在是有他厚顏無恥的風格,夏侯雲曦聽得眉心微蹙,本以為按照桓箏的性子他定然不喜歡姬無垠的花花調子,正想出聲趕人,卻見桓箏竟然點了點頭,“宋皇,幸會。”
夏侯雲曦眉頭微抬,連帶著姬無垠都有幾分意外的眸光微亮,姬無垠是什麼人啊,給梯子就往上爬的人,此刻當即長袍一掀做到桌子旁側,手中摺扇一打,自覺無限風流的與九重閣智士聊起天來。
“玉公子丰神俊朗,在下今日一見真是拜服萬分,敢問玉公子既然與雲曦姐姐是故人,又為何投身到了西涼去?若是有玉公子相助,相信姐姐一定能如虎添翼。”
夏侯雲曦料想著這或許已經是桓箏的極限了,可是讓她更加歎為觀止的是,桓箏居然想了想這個問題,而後點了點頭分外鄭重的回答,“我雖投身西涼,可她要我做什麼,我自是隨時準備著的。”
夏侯雲曦唇角微揚,姬無垠的眸光在她和桓箏之間掃過一圈,而後興味的一笑,繼續道,“在下曾經聽過一個傳言,說是九重閣智士,大爭之世當出,還聽說過現如今的九重閣主白鳳先生與玉公子二人都是百年難得一遇的謀者,若是二人合力,天下必將在你二人手中,不知道此傳言是真是假?”
桓箏眉心微蹙,夏侯雲曦不善的看向姬無垠,姬無垠卻對著夏侯雲曦眨了眨眼,桓箏微微搖頭,“九重閣早已被世人神話,師兄之才自然當得,我卻只是個常人罷了,再有那得天下之言,謀臣固然重要,當權定奪之人還當是帝王,因此此言尚有虛實論道,不可當做絕對。”
姬無垠眼底閃過幾分笑意,還要再說,夏侯雲曦卻是接了口,“南越此戰勝負難分,大梁勢如破竹,南越一退再退尚且沒有解圍之法,你自是有腿疾在身,可我想著你若是能想些軍情攻伐,或許不會那麼無聊,從明日開始我讓人送軍情過來,讓綠桑念給你聽如何?”
桓箏對此有幾分意外,姬無垠卻是嘖嘖一聲,“姐姐,太子殿下人還沒到南越呢,您就著急的讓玉公子給你想法子了——”
桓箏唇間微抿,夏侯雲曦卻是轉眼冷眼看了姬無垠一眼,“我不過是讓玉公子解解閒試試手,他自有他的章法,又何須我替他想辦法。”
姬無垠面上笑意一滯,良久才幹笑了一聲。
桓箏已經面色如常,輕聲道,“隨你喜歡,都好。”
桓箏如此一說夏侯雲曦便是決定了,眼見得天色已晚,夏侯雲曦不想讓姬無垠再叨擾桓箏,便準備告辭,姬無垠不好再留,便和夏侯雲曦一同往外走。
二人一走連帶著侍從也都離開,整個院落變得安靜又空落,綠桑站在桓箏之後,一瞬間那坐在廳中的人竟然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悲涼傷感的意味來,他面向著夏侯雲曦二人離開的方向久久的定住,好像在凝望誰的背影,綠桑眸光幾轉,到底是什麼都沒說的靜默侍立。
走出湘和殿,夏侯雲曦還是想去看看万俟婓才安心,姬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