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宮,你父皇對你母后寵愛有加,整個後宮獨獨你母后一人,沒過多久你母后就有了你。”
洛青衣的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是回憶起了那段讓她難忘卻又殘忍的時光,定了定神,她微微一笑,“你母后懷你的時候一直吐個不停,你父皇遍尋靈藥來治她,偏偏就是一直治不好,後來你父皇知道了我,常常接我進宮給你母后彈琴,那時候我才第一次見到你父皇——”
洛青衣一笑,“夏侯家的人大都體質較弱,你父皇雖然長得氣宇軒昂,但是身子一直在用藥,那一年的夏天,你父皇病情加重,朝堂之上漸漸的有流言蜚語流傳出來,都說你父皇將會不久於人世,當時太醫診出來說你母后懷著的是一個死胎,朝中頓時一片立儲之聲,你母后不相信,堅決不肯吃太醫開出來的打掉死胎的藥,也幸好她堅持了,後來你父皇的病情真的加重,不過才剛剛二十出頭啊,就是身子弱也不至於那般——”
“是誰?”
一直坐在窗欞之下未說話的人開了口一問,洛青衣恍惚的一笑,“是你父皇的一個哥哥,並非嫡出的哥哥,你父皇的病很重,已經無力與朝政,卻還是用了所有的力量維持等到你母后生產,也就是在你剛剛生下來三天,那個王爺發動兵變,你母后找了個嬰兒替了你,輾轉之下把你送到了我這裡。”
“我那表親家中知道了風吹草動,堅決不准我和你母后牽扯上關係,我沒聽,果然不出兩日便有官兵來我表親家中拿人,後來我逃了出去,一月之後東齊變了天,你父皇病死,你母后因為難產血崩而死,那王爺為你父皇母后舉行國葬,送到了皇陵之中,再然後,他就登上了皇位。”
洛青衣微微仰頭,深吸一口氣,久久才平復了心緒,“東齊留不下去,我更是沒有其他的地方可去,這時候已經過了三年,我父親的事情在大燕已經淡了,那裡畢竟也是我的故土,最終我還是決定回去,我手中握著父親在千騎軍舊部的人脈,可是我不確定那些人的忠誠,也沒有力量去報仇雪恨,那時候我念著你母后的囑託,只想將你好好養大,後來,我就用那些人脈關係和那時候還不是丞相的顧中正做了個交易。”
微微一嘆,不過一瞬,對於洛青衣而言卻又像經過了一場滄桑變幻,“此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雲曦,我說過的,你生來高貴,‘顧’這個姓氏根本就不配你,你該姓夏侯,東齊才是你的家。”
洛青衣的眸光切切的落在夏侯雲曦的身上,“皇上救我回來的時候問我什麼時候告訴你真相才好,那時候我根本不確定,你和德王……不,你和燕皇之間,我只怕壞了你的打算,便不曾說什麼,我也知道你著急,可皇上說他自有辦法。”
夏侯雲曦坐在窗欞之下的八步羅漢榻之上聽得出神,心中卻是浮起一層又一層的波瀾,短短的二十年內,這東齊竟然經歷過三次內亂,她一直以來敬重且敬仰的白鳳先生竟然是傳說中東齊醉心於星象之術不問朝政的昏庸皇帝夏侯非白,彼時夏侯非白的父親和她的生父夏侯蘊乃是表親兄弟,後來夏侯非白的父親起兵勤王,沒多久又把王位奪了回來。
勤王?江山王位,皇權名利,所謂不過一個‘私’,夏侯雲曦眸子裡閃過幾分沉暗的幽光,如果不是現如今的夏侯非白執意找回她,她幾乎就要認為他的父親也是狼子野心的犯上作亂之人,微微沉默一瞬,夏侯雲曦對於這段陌生的往事並沒有那樣深刻的感觸。
大半年不見,洛青衣面上的皺紋又多了幾分,雖然身上穿著的乃是東齊最為華貴富麗的衣裳,可總歸是美人遲暮,夏侯雲曦身形微動的枕在她的腿上,眸光之中有幾分迷濛,“孃親,你的意思是我應該當這東齊的公主?”
洛青衣摸摸